走廊的灯光比宴会厅柔和许多,铺着厚厚的地毯,隔绝了大部分喧嚣。当身后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门无声地合拢,将浮华与暗流暂时隔绝在外时,沈微才感觉一直压在胸口的那股窒息感稍微松动了一些。
但气氛并未因此而缓和。休息区的走廊并非空无一人,偶尔有侍者或宾客经过。陆凛没有停步,也没有走向最近的公共休息室,而是径直带着她走向走廊深处,一个标着“总裁专用”的安静套间。
刷开厚重的木门,里面是一个布置奢华而私密的小厅。陆凛反手锁上门,那轻微的“咔哒”声在骤然降临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。
隔绝了最后一丝外界的声音,套间内只剩下两人压抑的呼吸声。
陆凛松开了握着沈微的手。他并没有立刻说话,而是大步走到房间中央,猛地转过身。那双深邃的眼眸在略显昏暗的灯光下,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,里面翻涌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惊涛骇浪。他紧紧盯着沈微,或者说,是盯着她那只依旧紧握着、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的手。
沈微摊开掌心。
那朵被蹂躏得有些变形、花瓣边缘甚至被她的指甲掐出印痕的黑色曼陀罗,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。花瓣脉络里凝固的暗红汁液,在灯光下显得更加刺目狰狞。
陆凛的目光如同冰冷的火焰,灼烧着那朵象征着无尽噩梦的花。他周身的气息骤然降至冰点,一种令人窒息的、狂暴的杀意如同无形的风暴,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。他猛地抬手,似乎想将那朵花连同沈微的手一起拂开,但手臂抬到半空,又硬生生地停住,攥成了拳头,骨节发出可怕的爆响。
“他就在这儿。”陆凛的声音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,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,低沉得如同野兽受伤后的咆哮,“在我们的庆功宴上!看着我们!”他猛地一拳砸在身旁那张沉重的红木边几上,发出“砰”的一声闷响,震得上面的水晶烟灰缸嗡嗡颤抖。“他在挑衅!他在嘲笑!他在告诉我,他从未离开!”
沈微的心被那声音里的绝望和愤怒狠狠刺痛。她看着陆凛因为暴怒而微微颤抖的肩膀,看着他眼中那几乎要焚毁一切的火焰。她没有害怕,反而上前一步,将那朵令人作呕的花狠狠攥紧,仿佛要将其碾碎。
“那就让他看!”沈微的声音不高,却异常清晰,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,“让他看清楚!看清楚他选错了对手!看清楚他惹了不该惹的人!”她的目光迎上陆凛燃烧的双眼,没有丝毫退缩,“陆凛,我们赢了顾振山,赢了顾议员,我们撕开了‘圆桌会’的口子!‘V’他怕了!所以他只能用这种躲在阴沟里、扔朵死花的下作手段!他怕我们活着,怕我们站在一起,怕阳光下的审判终将落到他头上!”
陆凛赤红的双眸死死地盯着她,胸膛剧烈起伏,如同拉动的风箱。沈微的话语像滚烫的岩浆,浇灌在他被暴怒和冰冷杀意冻结的心上。那坚冰在龟裂,在融化,露出其下同样滚烫的岩浆。他眼中的狂暴并未完全消退,却在那岩浆般的滚烫中,被强行压制、转化。
他猛地伸手,不是拂开那朵花,而是用力地、近乎粗鲁地一把抓住了沈微紧握着曼陀罗的手腕!
他的手掌滚烫,带着一种灼人的力量,与她冰凉的手腕形成鲜明对比。那力道很大,捏得她腕骨生疼。
“你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!”陆凛的声音嘶哑,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焦灼,“他不是顾振山那种疯子!也不是顾议员那种被权力腐蚀的傀儡!他是‘V’!是藏在所有阴影最深处的源头!是真正的深渊本身!他能操纵顾议员,能渗透‘圆桌会’,能把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!今天这朵花……”他猛地将沈微的手腕拉近,那被蹂躏的黑色花朵几乎要贴上她的脸颊,“这只是他打个招呼!一个开始!他接下来要做的……”陆凛的声音戛然而止,仿佛连他自己也无法想象那即将到来的、更加血腥的报复。
沈微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,那灼热的手掌温度几乎要烙进她的皮肤。她看着陆凛眼中那深不见底的恐惧——那恐惧并非源于自身,而是源于她。源于害怕失去她的、深入骨髓的恐惧。这恐惧比任何暴怒都更让她心痛,也更让她愤怒。
“我知道!”沈微猛地提高了声音,毫不畏惧地迎视着他眼中的风暴深渊,“我知道他是深渊!我知道他比我们之前遇到的所有敌人都更可怕、更狡猾、更恶毒!但陆凛,看看你自己!”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撕裂般的质问,“你什么时候变得只会恐惧了?那个在爆炸中把我护在身下的人呢?那个为了救我妹妹敢闯龙潭虎穴的人呢?那个面对国际通缉令也绝不低头的陆凛呢?!”
她的质问像一把锋利的刀,狠狠刺入陆凛的心脏。他抓着她的手腕猛地一颤,力道不自觉地松了几分。
沈微趁机用力抽回自己的手,将那朵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黑色曼陀罗狠狠摔在脚下厚厚的地毯上!她用高跟鞋尖,带着一种决绝的恨意,狠狠地碾了上去!墨黑的花瓣在纯白的地毯上被碾碎,渗出更加深暗的汁液,如同一个丑陋的污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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