钥匙?
沈微只觉得这把钥匙沉重得几乎要将她的手骨压碎。它打开的哪里是门?分明是地狱的入口!指向的,是她这十年挣扎求生的根源,是她午夜梦回永远无法摆脱的血色梦魇!
就在这时,实验室厚重的隔音门被无声地推开。
一股强大而冰冷的气场瞬间侵入,驱散了部分消毒水的味道。陆凛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,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,如同从夜色里凝结出的寒冰。他显然已经知道了结果,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,精准地越过秦法医,直接落在沈微和她手中那份薄薄的、却重逾千斤的报告上。
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。没有震惊,没有疑惑,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。那是一种火山爆发前,岩浆在厚重岩层下无声汹涌的、令人心悸的平静。他的视线扫过报告结论,最终定格在沈微剧烈颤抖、毫无血色的脸上。
他迈步走了进来,锃亮的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,发出清晰而规律的“嗒、嗒”声,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跳的间隙。他走到沈微身边,没有立刻说话,只是那样站着,无形的压力让本就凝滞的空气几乎冻结成冰。
秦法医微微颔首:“陆先生。”
陆凛的目光甚至没有偏移一分,依旧锁在沈微身上,只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极轻的、几乎听不见的“嗯”。他伸出手,骨节分明的手指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,覆盖在沈微死死捏着报告的手背上。
他的手很冷,像一块寒玉。那冰冷的触感却奇异地让沈微濒临崩溃的颤抖猛地一滞。
“秦老,”陆凛开口,声音低沉平稳,没有丝毫波澜,却蕴含着一种风暴来临前的绝对压抑,“报告我的人已经同步收到了。感谢您和团队的严谨工作。这份证据,至关重要。” 他话语里的“至关重要”四个字,咬得极重,带着一种血腥的意味。
沈微猛地抬起头,盈满泪水和滔天恨意的眼睛直直撞进陆凛深不见底的眸子里。她的声音嘶哑破碎,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:“你…你早就知道?是不是?你早就怀疑是他?!”
陆凛没有直接回答。他深邃的目光掠过沈微苍白的脸,那里面翻涌的恨意几乎要烧毁她自己。他的眼神深处,似乎有什么极其沉重的东西沉淀了一下,快得让人无法捕捉。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,修长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,轻轻拂过沈微脸颊上滚落的泪珠。
那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她滚烫的泪水,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。
“十年……”沈微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巨大的悲愤和迟来的真相让她几乎喘不上气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口撕裂出来的,“整整十年!我们…我们离真凶…原来只差一步?” 她看着陆凛,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痛苦和质问,“这一步…这一步我们为什么走了十年?!为什么?!”
“因为我需要证据,沈微。”陆凛的声音依旧低沉,却像淬了冰的钢针,精准地刺破她崩溃的情绪,“不是怀疑,而是像这样,”他目光扫过那份报告,“钉死他的,无可辩驳的证据。”
他俯下身,英俊的面容靠近沈微,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急促的呼吸。他深邃的瞳孔里,清晰地映出她痛苦扭曲的脸,也清晰地燃烧着一种近乎毁灭的、冰冷的火焰。那火焰让沈微沸腾的恨意都为之一窒。
“还记得他书房里,”陆凛的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,却字字如刀,“那幅挂在正中央的《暴风雨中的帆船》吗?”
沈微的思绪被强行拉扯,记忆碎片翻涌。陆振山那间奢华又阴冷的书房,厚重的天鹅绒窗帘,昂贵的红木家具,空气中常年弥漫的雪茄味。正对着巨大办公桌的墙上,确实挂着一幅尺寸惊人的油画——灰暗的天空,墨绿色的汹涌海浪,一艘孤帆在惊涛骇浪中挣扎,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巨浪吞噬。
“那幅画,”陆凛的唇角勾起一丝极冷、极锋利的弧度,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,只有刻骨的恨意,“我父亲死前一个月,书房的同一个位置,也挂着一模一样的一幅。尺寸,构图,笔触,甚至画框角落那个不起眼的签名标记…分毫不差。”
他微微眯起眼,眼底深处是翻涌的、深不见底的寒渊:“我父亲‘意外’坠楼身亡后,那幅画…就从他的书房消失了。直到陆振山接手了父亲大部分的‘生意’,搬进那间象征权力的书房后,它才再次出现,挂在了同样的位置。” 他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凌,缓慢而清晰地刺入沈微的耳膜,“像一面宣告胜利的旗帜。”
沈微倒抽一口冷气,浑身冰冷,连指尖都冻得麻木。陆凛父亲的死…陆振山书房里那幅诡异的画…这绝不是巧合!那是赤裸裸的炫耀!是凶手在死者坟头刻下的标记!她一直以为陆凛只是冷酷,只是背负着不为人知的黑暗过去,却从未想过,他竟也和她一样,是失去至亲的受害者!而凶手,竟可能是同一个人——陆振山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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