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液似乎瞬间涌上了头顶,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,留下冰冷的麻木。沈微强迫自己直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,那里面没有长辈的关切,只有猎食者评估猎物的冰冷计算。
“陆先生,”她的声音出乎意料地没有继续颤抖,反而带上了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孤注一掷,“那场惨剧夺走了我的一切。作为唯一的幸存者,我有权利知道真相。无论那真相是寒冷还是腐臭,它是我父母、我妹妹,还有我自己…活下去的唯一理由。”
“活下去的理由?”陆振山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,低沉地哼笑了一声,那笑声里没有丝毫温度,“沈微,你太天真了。真相从来不是救赎,它是致命的毒药。尤其是牵扯到某些…不该触碰的人和事的时候。”
他身体前倾的幅度更大,双手交叉放在桌沿,金丝眼镜反射着包厢内昏黄的光,将他半张脸隐在阴影里,声音压得更低,如同毒蛇吐信,每一个字都带着粘稠的恶意和冰冷的威胁。
“你以为凛儿书房里锁着的,只有你当年那个幼稚的发卡吗?”他嘴角勾起一个极其冷酷的弧度,“那暗格里…藏着的东西,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,也…危险得多。比如…某些…沾染了洗不净血迹的东西。有些血,一旦沾上,就永远甩不掉了。你确定,你要把自己也染红吗?”
轰——
沈微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!暗格!染血的刀?!
她猛地想起那个雨夜,陆凛拖入地下室的裹尸袋;想起他书房那个隐藏极深的暗格;想起他低沉而危险的那句“杀人犯的体温,配拥抱你吗?”;想起母亲日记里那个令人不寒而栗的代号“V”……
陆振山的话,像是一把淬毒的钥匙,猛地捅进了她记忆和恐惧最混乱的锁孔,强行扭动,释放出无数狰狞的、染血的画面碎片!陆凛…他…他书房里真的藏着凶器?他到底是谁?!
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,让她四肢百骸都僵硬发冷,连指尖都失去了知觉。脸色瞬间褪尽血色,变得一片惨白。
陆振山满意地看着她瞬间失态的反应,那冰冷的笑容如同刻在脸上。“看来,你并非一无所知。”他慢悠悠地拿起温酒壶,给自己重新斟满一杯,动作优雅得像在进行某种仪式。“离开他,沈微。”他再次开口,语气斩钉截铁,毫无转圜余地,“趁现在,一切还来得及。带着陆凛给你的钱,足够你和你那可怜的妹妹远走高飞,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,安安稳稳过完下半辈子。”
“离开?”沈微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,心脏在陆振山提到“妹妹”时猛地一缩!沈月…他果然也知道沈月的存在!
“是的,离开。”陆振山端起酒杯,却没有喝,只是透过澄澈的酒液,用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盯着她,“这是对你,最好的忠告,也是唯一的生路。”
他微微停顿,然后,用一种轻描淡写、却足以让人血液冻结的语气,抛出了最后的、也是最致命的警告:
“否则,”他抿了一口酒,放下酒杯,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,如同丧钟敲响,“下一次刹车失灵的…就不只是你开的那辆小车子了。也许…会是某个你更在意的人?比如,那个刚刚找回来、还没能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的…妹妹?”
“沈月?!”
沈微如遭雷击,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,带倒了身后的椅子,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血液瞬间冲上头顶,又在下一秒被极致的恐惧抽干!车祸!那场差点要了她命的车祸!果然不是意外!是陆振山!或者是他指使的人!
他竟然用沈月的命来威胁她!这个道貌岸然的恶魔!
愤怒和恐惧在她身体里激烈地冲撞,几乎要撕裂她的理智。她死死地盯着陆振山,胸膛剧烈起伏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疼痛让她勉强维持着一丝清明,没有扑上去。
陆振山对她的失态似乎毫不在意,甚至带着一丝欣赏猎物垂死挣扎的残忍趣味。他慢条斯理地用餐巾擦了擦手,然后从容地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警告。
“话已至此,听与不听,全在你自己。”他整理了一下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袖口,动作优雅从容,仿佛刚才那番充满血腥味的威胁只是闲话家常。“记住,陆太太,有些秘密,知道得越多,死得越快。陆凛…”他顿了顿,嘴角勾起一个极其冷酷而意味深长的弧度,“…他就是那最深、最冷的深渊。别把自己,也赔进去。”
说完,他不再看沈微一眼,仿佛她已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死物,转身,步履沉稳地朝着包厢门口走去。背影挺直,带着掌控一切的冷酷和傲慢。
就在他转身拉开那扇绘着松鹤图的沉重木门,即将消失在门外走廊昏暗光线中的刹那——
包厢内明亮的灯光,清晰地照亮了他抬起去扶门框的左手手背。
一道狰狞的疤痕!
如同一条丑陋扭曲的蜈蚣,张牙舞爪地匍匐在他苍白的皮肤上。那疤痕的形状极其独特——一个深深刻入皮肉、边缘微微翻卷的、歪斜的十字!暗红色的疤痕组织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、可怖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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