己酉年大雪正日,归墟之眼的浪头冻成了青铜色的冰柱,根根戳向天空。顾青崖抱着四象塔蹲在塔尖上,塔身玄武纹正 "咯吱咯吱" 地嚼着混沌气,嚼得塔基都跟着晃悠,吓得火鸦遗族的老族长抱着柱子直念 "阿弥陀佛"—— 他老人家忘了自己是截教的,念窜了门。
"奶奶的,这共工战魂比俺家隔壁王二麻子的驴还倔!"
顾青崖骂骂咧咧,忽见天边北斗七星亮得邪乎,天枢星上还爬着条青铜色的裂纹,跟被人拿指甲掐出来似的。四象塔突然 "嗡" 地一声,塔身青龙纹甩着尾巴指向归墟眼,龙嘴里吐出串泡泡,泡泡破了全是 "快跑" 二字 —— 敢情这塔成了海螺号,专门报信儿!
话音未落,归墟眼里钻出个千丈高的骷髅,正是共工战魂。
这老祖巫的骷髅头盖骨上刻满了战争纹路,眼窝里烧着两团青铜鬼火,手里攥着半截战戟,戟尖挑着颗星星 —— 正是刚被劈碎的天枢星!星屑哗啦啦往下掉,砸在四象塔上 "叮叮当当" 响,跟撒了把铜钱似的,就是砸得塔身直冒火星子。
"好你个老共工!拆家拆到天上去了!" 顾青崖举起燎原槊就想怼,槊头刚碰到星屑,就听见 "当啷" 一声,竟弹出个火星子 —— 那星屑竟是实心的,比他娘纳鞋底的锥子还硬!更吓人的是共工战魂张开巨口,"嗷" 地一声吞下整团星云,牙缝里还卡着半块月亮,看得人直犯恶心。
"盟主小心!战魂要引星力!" 老族长的拐杖 "啪嗒" 掉在地上,杖头火鸦雕饰吓得翅膀都卷成了油条。顾青崖回头一瞧,只见共工战魂把战戟往天上一插,北斗七星的光全顺着戟尖往下淌,在归墟眼上汇成个巨大的星盘,盘上的星轨全变成了青铜锁链,哗啦啦往四象塔上缠。
"奶奶的,这是要拿星星当绳子捆塔?" 顾青崖急得直跺脚,突然想起金灵圣母说的 "盘古残留之力"。他猛地咬破舌尖,血珠滴在四象塔上,塔身突然爆发出混沌色的光芒,塔尖竟顶出个磨盘大的斧头虚影,斧头刃上还沾着未干的混沌浆,跟刚从盘古手里掉下来似的,刃口闪着光,把共工战魂的鬼火都照灭了半盏。
"这... 这是开天斧虚影?" 老族长揉着眼睛,白胡子抖得跟筛糠似的。顾青崖没空搭话,催动斧头虚影就劈向共工战魂握戟的手臂。
只听 "咔嚓" 一声,跟劈断千年老槐树似的,那千丈长的手臂竟被生生斩断,臂骨里流出的不是血,竟是滚烫的青铜汁,"滋啦" 一声把海水烫出个大窟窿,窟窿里还漂着半截《连山易》竹简,竹简写着 "共工怒触不周山",字里行间全是青铜锈。
"吼 ——!" 共工战魂发出震天怒吼,断臂处突然长出无数青铜触手,跟八爪鱼似的缠住四象塔。
顾青崖趁机跳下塔,抄起燎原槊就去戳青铜血 —— 那血珠落在礁石上,竟凝成了小共工像,攥着小戟冲他比划,活像个闹脾气的娃娃
。他刚把血珠揣进兜里,就听见 "当啷" 一声,共工战魂的战戟掉在海里,砸出个百丈深的坑,坑里浮起十二块青铜碑,碑上的字都在冒黑烟。
"不好!是十二正典!" 老族长的声音都劈了叉,"当年祖巫们把命数刻在这上面,沧溟那老小子肯定藏在里头!"
顾青崖闻言一激灵,掏出刚攒的青铜血往碑上一泼。就见血珠渗进碑文,竟显露出十二正典的真名:《天工》《焚世》《逝水》《御魂》《蚀月》《镇星》《断流》《逆命》《锁神》《篡因》《归墟》《无量》,每个名字都透着股邪性,跟阎王爷的生死簿似的。
"哈哈哈!顾青崖,汝终将成典!" 沧溟的残魂突然从《逝水典》里钻出来,化成条青铜蛇,蛇信子上还挂着半截《归墟志》,"瞧见没?这十二正典缺个《破劫》,就等你这红孩儿的人间身来补呢!"
顾青崖听得头皮发麻,刚要抡槊砸蛇,就见共工战魂突然抱起四象塔,骷髅头往塔身上一撞,"咚" 地一声响,震得归墟眼都翻了个身。
"奶奶的,先收拾老共工!" 他把青铜血往槊上一抹,燎原槊突然冒出混沌色的光,槊尖竟开出朵盘古花,花瓣上全是开天辟地的纹路。
共工战魂见状,竟扔下四象塔就跑,骷髅腿踩得海水 "轰隆轰隆" 响,跟踩塌了十八层地狱似的。顾青崖哪肯放过,催动火鸦阵就追,身后的十二正典却 "嗖" 地钻进归墟眼,只留下《逝水典》在海面上漂着,典上的沧溟残魂还在咧嘴乐,笑得典页都卷了边。
此时,归墟深处,被斩断的共工臂骨正沉入海底,骨头上的青铜血汇成条小河,河里漂着无数记忆碎片。顾青崖追着战魂,无意间瞥见碎片里的画面:祖巫们围着混沌青莲开会,共工举着战戟要砸封神榜,通天教主偷偷往榜里塞了截青铜片... 他猛地想起怀里的青铜血,血珠里竟映出自己变成《破劫典》的样子,吓得差点把槊扔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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