己酉年立冬后的第三日,归墟之眼的浪头打得比山还高,青黑色的海水里时不时冒出半截青铜骨。顾青崖蹲在婴孩岛的礁石上,手里攥着四象塔残片,残片上的金灵圣母残魂正跟走马灯似的忽明忽暗。
“圣母娘娘,您倒是说清楚啊!” 顾青崖急得直跺脚,“混沌火种我知道是归墟里的那团火,可这青铜律文上哪找去?难不成要我去偷沧溟那老小子的十二正典?”
金灵圣母的残魂虚弱地飘了飘,化作半缕金光缠在残片上。残片突然发烫,映出幅血淋淋的画面:通天教主被青铜锁链捆在归墟深处,胸口插着把刻满律文的青铜剑,剑身上的纹路正源源不断地流入四象塔的蓝图。
“我的个亲娘!” 顾青崖惊得差点把残片扔海里,“教主他老人家还活着?这青铜律文敢情是从他身上刮下来的?”
话音未落,残片上的金光突然暴涨,金灵圣母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:“青崖小友... 青铜律本是盘古精血所化... 欲铸四象塔... 需以混沌火种为炉,以教主剑意为钳... 切记,律文与火种... 缺一不可...” 声音越来越弱,最后化作八个血字:“归墟火起时,天道锁自开。”
顾青崖还想再问,残片却 “咔嚓” 一声裂开道缝,金灵圣母的残魂彻底消散了。他攥紧残片,只觉得手心全是冷汗。抬眼望向归墟之眼,只见那里的海水正疯狂旋转,中心露出个黑洞洞的漩涡,漩涡深处隐隐有红光闪烁,正是混沌火种的所在。
“奶奶的,为了铸塔,老子今天就去归墟里捞回月亮!” 顾青崖咬咬牙,解开腰间的劫灰扇。这扇子还是铁扇公主留的,此刻扇面上的共工撞山图竟在微微蠕动,共工的眼睛里还泛着混沌火种的红光。
刚靠近归墟漩涡,海水突然变成青铜色。顾青崖只觉得浑身一沉,仿佛被万千条青铜锁链捆住。低头一瞧,好家伙,水里密密麻麻全是青铜傀儡,每个傀儡的胸口都刻着 “禁入” 二字,字里还渗着祖巫的精血。
“来者何人?敢闯归墟核心!” 为首的青铜傀儡举起青铜巨斧,斧头上的纹路组成个 “灭” 字。顾青崖哪有空跟他废话,挥动劫灰扇就扇。可扇子刚碰到海水,就听见 “当啷” 一声,扇骨上竟被砍出道口子,露出里面的青铜芯。
“我去!这海水是液态青铜不成?” 顾青崖骂骂咧咧,突然想起金灵圣母说的 “混沌火种为炉”。他心一横,将四象塔残片按在后颈的火焰胎记上。胎记瞬间爆发出强光,归墟漩涡里的红光竟与之呼应,形成道火柱冲天而起。
“不好!他要引火种!” 青铜傀儡们顿时乱了阵脚,纷纷举起巨斧砍向火柱。可火柱上缠绕着四象虚影,青龙吐水、白虎啸天、朱雀展翅、玄武龟缩,竟将青铜巨斧一一震碎。顾青崖趁机跳进漩涡,只觉得浑身像被扔进炼丹炉,皮肤烫得直冒烟。
“乖乖,这火种比三昧真火还猛!” 他咬着牙,掏出震天锤砸向火种核心。锤子刚碰到红光,突然发出龙吟虎啸之声,四象纹路竟化作实体,围着锤子盘旋飞舞。更神奇的是,归墟深处的青铜锁链竟被震得 “哗啦啦” 作响,隐隐露出通天教主的身影。
“教主!借您剑意一用!” 顾青崖大吼,将震天锤对准四象塔残片。只听 “轰隆” 一声,残片猛地炸开,化作万丈光芒。光芒中,一座通体漆黑的小塔缓缓成型,塔身刻着四象图案,每个图案都在吞吐着混沌火种。
“成了!四象塔!” 顾青崖欢呼雀跃,刚要去拿塔,突然感觉天旋地转。抬头一看,只见乌云密布,电闪雷鸣,一道水桶粗的紫电正对着四象塔劈来。紫电上刻满了天道符文,每个字都在疯狂闪烁,像是要把塔劈成齑粉。
“奶奶的!天道这老匹夫果然来了!” 顾青崖连忙举起劫灰扇抵挡。可紫电实在太猛,扇面瞬间出现无数裂纹。四象塔被紫电击中,塔身剧烈震动,四象图案竟开始模糊,眼看就要散架。
“不行!不能让塔毁了!” 顾青崖急得满头大汗,突然想起金灵圣母说的 “青铜律文与火种共铸”。他猛地咬破舌尖,将血滴在四象塔上。塔身顿时爆发出青光,那些模糊的四象图案竟重新清晰起来,还多出了密密麻麻的青铜律文,正是通天教主身上的锁链纹路。
“这... 这是天道雷劫!” 远处传来一声惊呼,顾青崖回头一看,竟是火鸦遗族的老族长。老族长身后跟着群火鸦,每只火鸦的翅膀上都缠着青铜锁链,显然是刚从青铜海逃出来。
“老族长,快帮忙!” 顾青崖喊道。老族长叹了口气,挥挥手:“孩子们,祭出火鸦阵!就算拼了这条老命,也要保住四象塔!”
话音未落,无数火鸦冲天而起,组成道火墙抵挡雷劫。可天道雷劫实在太恐怖,火鸦们纷纷从空中坠落,化作灰烬。顾青崖看得心如刀割,举起震天锤就要冲上去,突然感觉后颈的胎记再次发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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