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青崖正用洞虚眸瞅着沧溟的因果线,冷不丁被一股浊浪拍了个跟头,琉璃道袍上顿时沾了片海带 —— 好家伙,这浪头里漂着的不是鱼虾,是成串的青铜铃铛,叮铃哐啷响得跟娶亲似的。
"奶奶的!沧溟那老小子改行当吹鼓手了?" 他骂着脏话抹开海带,就见远处十二座青铜岛齐刷刷往中间凑,岛与岛之间拉起的青铜锁链竟织成了张巨网,网眼里全是 "顺天应命" 的天道咒,看得他左眼皮直跳。更邪门的是头顶的海水,此刻正凝成个巨大的漩涡,漩涡中心浮着本泛着青光的书 —— 正是十二正典之一的《怒涛典》。
"青崖!快躲!那是归墟之水!" 离朱的声音从火鸦船上飘来。
顾青崖抬头一瞧,好家伙,离朱正站在船头啃烤鱿鱼,火鸦羽衣上的火焰纹路被海风吹得直晃,跟活了似的。她旁边蹲着个满脸褶子的老猴,手里攥着半截混铁棍,正是牛魔王残魂附体的那位,此刻正往嘴里塞海胆,吃得吧唧响。
"我说离朱大姐,都这时候了还惦记着吃?"
顾青崖话音未落,归墟之水就像开了闸的洪水,哗啦啦往下倒。他连忙祭出劫灰扇,扇面上的共工撞山图突然渗出血珠,顺着扇骨往下滴,在海床上砸出个青铜坑。可那归墟之水忒邪门,碰到扇风不但不化,反而凝成无数青铜傀儡,张牙舞爪地扑过来。
"奶奶的!这是拿海水和面捏泥人呢?" 顾青崖跳着脚往后躲,燎原槊却突然自己往前冲 —— 槊尖的火鸦纹路正对着《怒涛典》的书页,像狗见了骨头似的直哆嗦。
他这才想起《上清破阵诀》里的批注:"怒涛典者,共工颅骨所化,专克火系法宝..." 话没说完,就被个青铜傀儡抱住了大腿,那傀儡的指甲盖里还嵌着半截鱼骨头,显然是刚从海底捞上来的。
"放开小爷!" 顾青崖挥槊去砸,哪知道槊尖刚碰到傀儡,就被吸得冒青烟。
更要命的是远处的火鸦船,此刻正被无数青铜锁链缠住,离朱的火鸦阵刚喷出团火,就被归墟之水浇了个透心凉,气得她把烤鱿鱼往海里一扔:"沧溟!有种出来单挑!躲在鲸鱼肚子里算什么好汉!"
话音未落,鲸鱼岛突然张开巨口,喷出的不是水,是密密麻麻的青铜钉子。
顾青崖用洞虚眸一瞅,只见每颗钉子上都刻着 "火部正神" 的天道咒,敢情这老小子还记得他后颈的胎记呢。
"老毒物!快想想办法啊!" 他冲着燎原槊大喊,却听见槊心里传来通天残魂的呼噜声 —— 敢情这老匹夫打完盹又睡着了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牛魔王残魂突然跳起来,举起混铁棍就往海里砸。
"呔!看你家牛爷爷的!" 铁棍砸在海面上,竟荡开一圈金色涟漪,那些青铜钉子碰到涟漪就化成了铜水。顾青崖看得直咋舌:"我说牛爷爷,您这棍子是镀金的吧?比我这破槊管用多了!"
"放屁!" 牛魔王啐了口海胆壳,"这是当年平天关大战时,老子拿混沌火种炼的... 咳咳,老糊涂了,打仗呢!" 他说着将混铁棍抛向空中,铁棍瞬间涨成擎天柱,狠狠砸在鲸鱼岛的脑门上。只听 "咚" 的一声巨响,鲸鱼岛晃了三晃,吐出口黑水,里面漂着无数青铜碎片。
"打得好!" 离朱趁机催动火鸦阵,万千火鸦扑棱棱飞起,翅膀扇出的不是风,是火 —— 正是当年离朱自焚时留下的涅盘火。
那些火鸦冲进鲸鱼岛的伤口,烧得海水 "滋滋" 响,露出里面盘根错节的青铜血管。顾青崖用洞虚眸一瞅,只见血管的尽头连着个跳动的心脏,心脏上坐着个身影,头戴共工颅骨冠,手里捧着《怒涛典》。
"找到了!沧溟在鲸鱼心脏里!" 顾青崖大喊着就要冲过去,却被一道青铜屏障挡住。离朱见状,从怀里掏出枚火鸦蛋,往空中一抛:"孩儿们!随我焚鲸!" 话音未落,万千火鸦突然合体,化作只巨鸟,翅膀一扇就点燃了鲸鱼岛的青铜皮肤。
"奶奶的!玩这么大?" 顾青崖吓得退后三尺,只见鲸鱼岛的皮肤被烧成焦炭,露出里面的青铜骨骼,骨骼缝隙里全是蠕动的青铜虫子。
更恶心的是那些虫子嘴里,竟都叼着截因果线,线的另一端全拴着沧溟的衣角。"原来如此... 这鲸鱼是用因果线缝起来的!" 他恍然大悟,举起燎原槊就往骨骼缝里刺。
槊尖刚碰到青铜虫子,就听见鲸鱼岛发出声悲鸣。顾青崖感觉自己像捅了马蜂窝,无数虫子顺着槊身爬上来,咬得他琉璃道袍 "咯吱咯吱" 响。
"牛爷爷!搭把手!" 他扯着嗓子喊,却见牛魔王正忙着捡海胆,根本没听见。倒是离朱,扔出把火鸦羽,羽尖的火焰竟化作把剪刀,"咔嚓咔嚓" 剪断了因果线。
"青崖!快刺心脏!" 离朱的声音带着焦急。
顾青崖依言将燎原槊对准鲸鱼心脏,却见心脏上的青铜锁链突然收紧,把沧溟裹成了个粽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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