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一】火毒噬心
南海紫竹林在暮色中泛着幽蓝的微光,千万竿紫竹在海风中发出细碎的呜咽。悟空蜷缩在莲花池畔,浑身皮肤浮现出翡翠色的火纹,如同活物般在肌理下游走。每一道纹路都裹挟着六丁神火的余韵,连金刚不坏之躯都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纹,星火顺着毛孔渗出,将身下的青莲烧得焦黑。
"菩萨...... 这火......" 悟空咬紧的牙关里渗出黑烟,金箍棒斜插在身旁,棒身上的万佛朝宗纹 "滋滋" 作响,竟被火毒蚀出斑驳痕迹。他蜷缩成一团,猴毛在高温下卷曲,眼底泛起罕见的痛苦。
观音手持净瓶伫立池边,指尖凝聚的甘露刚触及悟空额头就化作蒸汽,连玉净瓶的瓶壁都蒙上了细密的水珠。净瓶中的杨柳枝焦黄蜷曲,再不复往日青翠:"大圣,这不是寻常三昧真火。" 她望向东方,眼底映着红孩儿那双异色瞳孔,"那孩子右眼里藏的是老君八卦炉的本源之火,混着昆仑镜的镜魂之力。"
突然,悟空胸口火纹爆裂,一道火线直冲灵台。他猛地昂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,眼白完全被翡翠色侵蚀,金箍棒 "当啷" 落地 —— 恍惚间,他看见三百年前的八卦炉内景:炉壁崩裂的瞬间,不仅逃出了一块火砖,还有半片刻着 "镜魂归位" 的昆仑镜碎片!那碎片划破虚空,坠入东胜神洲的方向。
"原来如此......" 悟空呕出一口燃烧的鲜血,血珠落在青莲上,竟开出一朵赤金双色的火焰莲,"那娃娃眼里...... 是昆仑镜的残魂......" 他突然想起红孩儿破他变化时的眼神,那翡翠色中倒映的,正是自己无法隐藏的猴毛本源。
【二】龙女点化
千里外的东海之滨,海浪拍碎在礁石上,蒸腾起带着咸味的白雾。红孩儿独立在九渊礁顶,左眼的火焰暂时熄灭,右眼翡翠色却越发浓重,如同凝固的熔岩,映照出海底龙宫的轮廓。他的火尖枪斜插在礁石上,枪头凝结的冰晶正簌簌滴落。
"圣婴大王。" 善财龙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白衣胜雪的身影踏浪而来,腕间金铃却缠着一段焦黑的衣角,"金刚琢的伤可好些了?"
红孩儿头也不回,火尖枪往礁石上一顿,溅起的浪花瞬间蒸发:"来替观音当说客?" 他的声音沙哑,带着连日奔逃的疲惫。
龙女将衣角放在礁石上,衣角边缘绣着半朵芭蕉叶纹:"这是令堂留在净瓶中的物件。"
红孩儿浑身一震。衣角接触礁石的刹那,翡翠右眼突然投射出画面 —— 三百年前的翠云山密室,铁扇公主对着昆仑镜碎片喃喃自语:"孩儿若生异瞳,必是镜魂转世...... 当年老君将镜碎片炼入八卦炉,却不想碎片早与我的精血融合......"
"镜魂?" 红孩儿按住剧痛的右眼,指尖触到眼尾的冰凉,"我眼里到底是什么?"
龙女指尖凝聚一滴龙血,点在红孩儿眉心:"这是西海龙族代代守护的秘密 ——" 血珠渗入皮肤的瞬间,红孩儿脑海中浮现出浩瀚星空:女娲补天时崩落的昆仑镜碎成十七片,最大的一块被如来所得,炼就照妖镜;中等大小的被老君收入八卦炉,化作 "镜中火";最小的那片,则在罗刹女怀孕时,被一道黑影强行嵌入胎儿右眼!
"所以我这眼睛......" 红孩儿看着掌心浮现的镜纹,"既是火灵载体,也是镜魂容器?"
"既是灾祸,也是机缘。" 龙女突然掐诀,一道水幕隔绝四方,声音低沉,"牛魔王没告诉你真相吧?当年是他亲手将镜片刺入你母亲腹中 —— 不,那时的牛魔王,早已不是你的父亲。"
【三】真假父亲
积雷山摩云洞深处,烛火在妖风中明灭。牛魔王正在擦拭混铁棍,棍身暗纹中流动着诡异的血丝 —— 那是三日前与鹏魔王交手时,从对方鹏翼汲取的本源精血。他忽然抬头,眼中闪过一丝阴鸷:"来了。"
洞外突然传来巨响,八百火鸦组成的火墙被生生撕裂,红孩儿踏着火云缓缓降落。少年颈间金圈不见踪影,取而代之的是一串龙血凝成的珊瑚珠,每颗珠子都映着东海的波涛。
"父亲。" 红孩儿异瞳冷若冰霜,火尖枪在掌心旋转出青白二色光轮,"我眼里到底是什么?"
牛魔王混铁棍微微震颤,面上却泛起慈祥笑意:"自然是三昧真火的本源,为父当年从老君炉里......"
"那这个呢?" 红孩儿突然扯开衣襟,胸口赫然浮现昆仑镜的虚影!镜中清晰映出当年景象:真正的牛魔王被黑影撕裂元神,而眼前的 "父亲" 握着镜片,狠狠刺入铁扇公主腹中!
牛魔王面色大变,法天象地瞬间发动,百丈妖躯踏碎洞顶,混铁棍化作山岳般大小:"逆子!谁给你看的这些?!"
红孩儿却不躲不闪,火尖枪往地上一插,五行车阵从地底升起。五辆战车首次浮现出完整的女娲补天纹,青车生木、赤车化火、白车凝金、黑车聚水、黄车镇土,竟比往日强横数倍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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