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如瀑,林双生在泥泞的街道上狂奔,雨水顺着睫毛滴落,模糊了视线。他紧紧攥着张燕来的手机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,掌心的汗水与雨水混杂,在手机壳上留下深浅不一的掌纹。远处,雨燕雕像的红光穿透雨幕,像一只永不闭合的眼睛,冷冷注视着他的每一步。身后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,三辆黑色面包车甩着水花急转弯,车灯在雨帘中划出危险的光弧。
当他终于跌跌撞撞来到雕像脚下时,大理石基座上的双环标记在雨水冲刷下泛着荧光,如同某种古老的符文在苏醒。雕像的翅膀呈展开状,尾羽末端的分叉恰好形成双环轮廓 —— 与张燕来文身遇水显形的图案一模一样。林双生伸手触碰雕像的右眼,指尖刚触到冰冷的石面,一道蓝光突然从瞳孔中迸发,在地面投射出半透明的建筑结构图。
"4 层半夹层..." 他喃喃自语,想起张燕来临终前扭曲的文身。结构图在地面上流淌,最终在雕像基座后方聚合成一扇虚掩的铁门。 雨水沿着门缝渗入,带出一丝电子设备特有的焦糊味,远处传来面包车急刹的刺耳声响。 林双生深吸一口气,伸手推开铁门,一股阴冷的气流扑面而来,夹杂着铁锈与霉菌的混合气味。
下行的楼梯间没有灯光,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出墙壁上斑驳的雨燕文身 —— 每只雨燕的尾羽都指向不同方向,唯有中间那只的尾羽末端有红色斑点。林双生忽然想起张燕来文身变化时,红色标注的 "4 层半夹层" 正是在雨燕尾羽的位置。他沿着尾羽指向的方向前进,鞋底碾碎台阶上的蓝色菌丝,发出细碎的爆裂声,如同踩碎无数只眼睛。腕表突然震动,屏幕显示倒计时:自毁程序启动 00:07:00。
楼梯在四层平台戛然而止,墙面平滑如镜,找不到任何入口痕迹。林双生掏出张燕来的手机,屏幕上残留的文身图像在雨水浸润后竟自动旋转,尾羽末端的红色斑点逐渐显形为一串数字:0417。他试着在墙面上敲击,当敲到第四块砖时,砖块突然凹陷,露出隐藏的密码锁。 倒计时跳至 00:05:00,楼下传来铁门被撞开的巨响。*输入 0417 的瞬间,整面墙发出齿轮转动的轰鸣,露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门。
暗门后是一条倾斜的通道,顶部的灯光每隔十米便发出 3.17Hz 的频率闪烁,在视网膜上留下残像。林双生的太阳穴突突跳动,这种频率与青梧里灾难时的共振波完全一致。通道尽头的金属门上方,雨燕文身与双环标记交织成复杂的图腾,门把手上凝结的水珠正以双环轨迹滑落。倒计时 00:03:00,身后通道传来杂乱的脚步声,有人用对讲机低吼:"目标进入四层半夹层!"
"张燕来的文身不是装饰..." 他想起便利店中那幕诡异的显形,文身遇水后的建筑结构图此刻正在他脑海中自动拼接,"是活体密码,用血液和雨水激活的导航系统。" 当他将手掌按在图腾中央,肩胛处突然传来刺痛 —— 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与张燕来相同的文身轮廓,在潮湿的空气中发出微光。
金属门应声而开,监控室的冷光扑面而来。整面墙的显示屏上跳动着无数画面:废弃的实验室里,冷冻舱整齐排列;青梧里废墟下,混凝土触手仍在缓慢蠕动;而在画面中央,苏棠母亲的日记页面正在被逐行扫描,泛黄的纸页上,"共鸣者基因" 的字样在红外线照射下发出荧光。倒计时 00:02:00,最近的显示屏突然全屏变红,浮现出他奔跑的实时画面。
林双生的目光被角落的老式录像带吸引,标签上 "1999.1.7 危楼事故" 的字样已经褪色。当他将录像带插入播放设备,雪花屏突然亮起,画面中,年轻的陈主任正与一群戴雨燕面具的人交谈,背景里,尚未完工的青梧里建筑群正在浇筑混凝土,而在搅拌机旁,一个熟悉的身影抱着襁褓 —— 是苏棠的母亲林曼。
"基因适配度 73%,第七任祭品准备就绪。" 陈主任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出,画面切换成手术台,林曼的手臂上被植入双环标记,"心理暗示矩阵将通过建筑共振频率渗透,这些蠢货会主动走进混凝土的子宫..."录像突然中断,设备发出刺耳的警报,倒计时跳至 00:01:00,天花板开始滴落腐蚀性液体,在地面烧出滋滋白烟。
地面开始震动,蓝色菌丝从门缝疯狂涌入。林双生抓起录像带转身就跑,通道里的灯光全部熄灭,只剩下手机屏幕照亮前方。当他跌出暗门的瞬间,整面墙壁在菌丝侵蚀下轰然倒塌,雨燕雕像的头颅应声坠落,滚落在他脚边,空洞的眼窝里露出半截 U 盘,外壳上刻着与张燕来文身相同的代码。身后传来面具人的怒喝:"别让他拿到 U 盘!" 子弹擦着他发梢击中墙面,碎屑飞溅在颈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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