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利店的黑暗如实质般挤压着林双生的神经,手中复读机的蓝光在漆黑中摇曳,宛如深海里引诱猎物的灯笼鱼。雨幕拍打玻璃的声响愈发狂暴,混着冰柜炸裂后残余的冷气,在空气中凝结出细小的冰晶,悬浮在他眼前,如同无数双窥视的眼睛。他颤抖着按下复读机的播放键,磁带转动的咔嗒声在死寂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,仿佛是某种古老机关启动的预兆。
电流杂音刺耳地响起,像是指甲刮过黑板。林双生猛地一缩脖子,后背紧紧抵住货架。
就在这时,一个沙哑的男声从复读机里渗出:“心理暗示矩阵计划第二阶段必须在雨季前完成,那些共鸣者的精神防线正在松动……” 话语间夹杂着纸张翻动的窸窣声,林双生仿佛看见一群戴着雨燕面具的人围坐在昏暗的会议室里,他们的脸隐没在阴影中,只有眼中闪烁的幽光如同毒蛇吐信。
“青梧里的失败只是意外。” 另一个女声响起,语调冰冷得像是从冷冻柜里取出的金属,“双环共振频率需要更纯净的载体,林双生的基因序列……” 林双生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,他踉跄着后退,撞倒了货架上的一排罐头。金属撞击地面的声响在店内回荡,却盖不住磁带里的对话。他弯腰捡起复读机,发现机身正在发烫,仿佛有一团火在内部燃烧,要将所有秘密都炙烤出来。
磁带突然发出尖锐的啸叫,林双生的耳膜一阵刺痛。当声音再次恢复时,背景里传来混凝土搅拌机的轰鸣,还有孩童压抑的哭泣声。这哭声让他浑身血液凝固 —— 那分明是他儿时好友失踪前的声音!“把新的共振频率植入磁带,这次的祭品必须完美契合……” 一个陌生的男声混着机器的嗡鸣传来,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,哭声戛然而止,只留下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。
便利店外,一道闪电划破夜空,照亮了街道上散落的蓝色菌丝。林双生透过玻璃,看见菌丝在雨中扭动,宛如无数条蓝色的蛇,正朝着便利店的方向蔓延。
雷声炸响的瞬间,复读机突然自动切换到 B 面,先是一阵刺耳的电流声,随后传来断断续续的脚步声,还有金属摩擦地面的声响,仿佛有人拖着什么重物在行走。
林双生的手机在裤兜里疯狂震动,屏幕亮起时,他差点尖叫出声。锁屏界面是一张照片:自己蜷缩在便利店角落的背影,而在画面右上角,一个戴着雨燕面具的人正举着手机拍摄,那人手中的平板电脑上,赫然显示着 “心理暗示矩阵计划进度表”。短信提示音紧接着响起:“你以为发现秘密就能逃脱?倒计时 28 天,每接近真相一步,就离死亡更近一步。”
就在这时,便利店的门被猛地撞开,狂风裹挟着雨水灌了进来。林双生惊恐地转头,却见一个浑身湿透的人站在门口。那人抬起头,竟是许久未见的张燕来。她眼神涣散,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酒气,左臂的文身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。“林双生……” 她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,“他们在找你,所有戴着雨燕面具的人……”
话音未落,张燕来突然剧烈咳嗽,鲜血溅在地面的蓝色菌丝上。菌丝像是被激活了一般,疯狂生长,缠绕住她的脚踝。林双生冲过去想要帮忙,却在触碰到她手臂的瞬间愣住了 —— 那些被雨水浸湿的文身图案正在发生变化,原本抽象的线条逐渐组合成建筑结构图,某个角落用红色标注着 “4 层半夹层”,旁边画着一个雨燕标记。
“别…… 别靠近……” 张燕来突然清醒过来,用力推开林双生。她的眼神中充满恐惧,“这个文身是陷阱,他们在监控所有知道秘密的人……” 话未说完,她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,口中涌出蓝色的泡沫。林双生想要拨打急救电话,却发现手机信号全无,屏幕上只显示着一串诡异的数字:,恰好是 3.17Hz 频率的数字变形。
张燕来的文身还在变化,这次浮现出一行小字:“监控室的钥匙,在雨燕雕像的眼睛里。” 随后,文身图案迅速消退,只留下一片红肿的皮肤。她最后看了林双生一眼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:“告诉苏棠…… 她母亲的日记里,藏着真正的……” 话未说完,她的头无力地垂下,停止了呼吸。
林双生跪在地上,浑身发抖。张燕来的尸体旁,蓝色菌丝已经编织成一个双环形状。复读机再次自动播放,这次传出的是一段监控录像的音频:“发现目标林双生,已激活文身追踪系统,启动 4 层半夹层防御机制。” 紧接着,便利店外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,透过雨幕,林双生看见几辆黑色面包车停在街道对面,车灯照亮了车身上若隐若现的雨燕标记。
他抓起复读机和张燕来的手机,从便利店的后门逃了出去。雨幕中,他跌跌撞撞地奔跑着,脑海中不断回想着磁带里的对话和文身显现的线索。
当他躲进一处废弃的建筑工地时,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彩信。打开的瞬间,他差点窒息 —— 照片里,自己的卧室被翻得乱七八糟,床头贴着一张纸条,上面用血写着:“下一个就是你。” 而在照片背景中,一个戴着雨燕面具的人正对着镜头举起一把钥匙,钥匙上刻着 “4 层半夹层” 的字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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