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宴辞摇摇手里的纸,居高临下看着对面的人,“就从2018年开始说吧,事无巨细地好好讲讲,若是能和我手里这份报告对得上,我就原谅你。”
路知行不知该如何自处了,他没有立场去阻止这件事的发生,更没有立场去劝告薛宴辞不要这样做。
薛启泽将手里的茶杯缓缓放下,环顾四周,日料店还真是个好地方,所有的肮脏和污秽都可以留在这里,是个好选择,自家这个妹妹还挺会选地方的。
“2018年8月的时候,我和启泽……”陈雨欣只看了薛宴辞一眼,立刻摇摇头,“不,我和薛启泽因为一些事吵架分开后。”
“什么事?”薛宴辞目光如炬,涉及薛启泽的事,她必须要问清楚了。
“薛启泽工作很忙,我在天津读书,聚少离多,总是吵架,就分开了。”
“分开后,我特别后悔,总和舍友出去玩。去过酒吧,也去过一些Live House,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知道了无名乐队,知道了路知行。”
路知行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一口,心里想着该如何和薛宴辞解释这件事。
2018年8月,薛宴辞刚去美国三个月,那时候每天都在忙演出,一场接一场,从来就没注意过台下有谁。有时候忙起来,连台上有谁,都不记得了。
路知行还没想出一个好的解释方案,就听到薛宴辞在冷笑,就听到她的质问声,“贫困生泡酒吧,去音乐现场玩,你当国家的资助是什么?你当我对你的资助是什么?你当薛启泽的钱是什么?还是说,你觉得我们都是冤大头?”
“对不起,真的对不起……”陈雨欣跪在地面上的影子快要缩作一团了。
很多时候,薛宴辞都想不明白,就陈雨欣这种人,哪来的胆量和勇气能想出如此恶毒的行径?就算她背后还有个能撺掇事的苏幼凝,可她又是怎么敢做出这些事的?
想做个恶人,却又胆小如斯;想做个小三,却又毫无姿色;想做个人上人,可又下不了苦功夫。既没勇气,又没条件,还没脑子,真不知道是怎么敢做这种痴天白日梦的。
“对不起有用的话,国家还需要监狱做什么。”薛宴辞上一次说这话,是对着中电集团的那三位董事,其中一位第二天就进去了,另外两位现在还处于留置阶段,想必,也快了。
那天晚上发生的事,路知行看得很清楚,也记得很清楚。
那是他第一次在薛宴辞身上看到「暴虐」,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她的「威严」。
三十一岁的薛宴辞面对三位五六十岁的中年人,训话,就像训狗一般。
薛宴辞一双清澈无害的眼睛,一张精致妆容的脸庞,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,只随意摆弄摆弄她那修长白皙的手指,说两句话,就把事情办了。
那天晚上薛宴辞说了两句话,第二句是「对不起有用的话,国家还需要监狱做什么」,第一句是「背负贫穷和苦难的人民和群众,凭什么要原谅骄奢贪淫的你们。」
那天离开审问现场后,薛宴辞一个人站在马路边抽了整整一盒烟,咳嗽到面部通红。路知行一次又一次地想要搀扶她,想要拍拍她的后背,可也只得到她凶狠地斥责。
「背负贫穷和苦难的人民和群众,凭什么要原谅骄奢贪淫的你们。」
「对不起有用的话,国家还需要监狱做什么。」
薛宴辞,是一个顶级浪漫的人。
“这些钱,以后我会还给你们的,我也会去资助其他的贫困生。”
“接着说。”薛宴辞命令式的口吻,凭谁也拒绝不了她。其实并不是命令式的口吻,而是审问式口吻,不知不觉中,她已经变了。
然而作为见证过薛宴辞所有改变的路知行,却对此毫无任何看法与异议。
于路知行而言,薛宴辞是什么样的,都不重要,只要是她,就可以。
“无名乐队很有名气,粉丝很多,喜欢路知行的人也多。但他只有在签售的时候,才会和粉丝说几句话,但都是感谢之类的话。路知行也和粉丝合影,但一向和女粉丝离得都很远。”
“时间久了,我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,又过了几个月,才在粉丝群里听到有人讲他和凌月仙姬公主的事。”
“2021年,年底的时候,有一次专场结束,我走得晚。看到路知行一个人站在路灯下看月亮,那种失落的感觉和他在舞台上的模样反差很大。也是从那时候起,我知道他根本就没有结婚。”
“从那天起,我就有一点喜欢他吧。”
“时间久了,越是喜欢他,就越是嫉妒他口中那个已婚的人,更是嫉妒那个所谓的凌月仙姬公主。”
“2022年的寒假,我才明白,喜欢路知行不过是我的一种逃避罢了。”
“2022年4月,我去找薛启泽,和他讲过这件事,好在他原谅我了。从这之后,我再也没有去看过无名乐队的演出,更没有去见过路知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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