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女含着泪,动作飞快地为姜黎清理好左臂伤口,敷上厚厚的、气味刺鼻的黑色药膏,再用干净的白布紧紧包扎好。药膏带着强烈的灼烧感和麻痹感,暂时压下了那钻心的剧痛。
“娘娘,暂时只能这样了…这‘蚀骨青’的焦毒太霸道,已深入骨髓…”医女收拾着药箱,声音沉重。
姜黎靠在轮椅旁,闭着眼,感受着左臂传来的麻木和心口的抽痛,没有说话。殿内再次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,只有三人压抑的呼吸声和烛火燃烧的噼啪声。
时间在煎熬中缓慢流逝,每一刻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。
突然——
“王爷!”殿外传来一声刻意压低的呼唤,带着急促和警觉。是那个书生侍卫。
萧景珩猛地睁开眼,眼底冰寒凝聚:“说。”
侍卫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,并未踏入,只躬身快速禀报:“暗哨急报!城外三十里,烟尘冲天!看旗号…是西狄赤狼骑!前锋铁骑,不下五千!速度极快,直奔王都而来!最多…一个时辰!”
“赤狼骑…”萧景珩低声重复,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至极的弧度,那弧度里没有意外,只有等待猎物终于踏入陷阱的森然,“果然…是他们第一个忍不住。”
他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,缓缓抬起,指向大殿中央那张铺着明黄锦缎的礼案。案上,两份以大红洒金笺写就的婚书静静摆放,旁边是一方温润的羊脂白玉龙凤印玺。
“东西。”
书生侍卫立刻会意,快步上前,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方沉重的印玺,又拿起一份婚书,恭敬地呈到萧景珩面前。
萧景珩没有接婚书,只是伸出那只苍白修长、染着血痂的手,稳稳地握住了那方冰冷的玉印。指尖传来的坚硬触感,似乎给了他某种支撑的力量。
“推我过去。”他的声音不容置疑。
侍卫连忙推动轮椅。木轮碾过冰冷的金砖地面,发出沉闷的声响,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,如同战鼓的闷响。轮椅在礼案前停住。萧景珩的目光落在另一份摊开的、属于姜黎的婚书上。
他紧紧握住玉印,仿佛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一般,手臂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颤抖着。那方小小的印玺在他手中显得格外沉重,仿佛有千斤之重。
他深吸一口气,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。然后,他调动起体内残存的、混杂着剧毒与冰寒的力量,将它们汇聚在指尖。这股力量虽然微弱,但却是他最后的希望。
他缓缓抬起手臂,玉印的底部正对着婚书下方预留的空白处。随着他的动作,整个房间都似乎变得凝重起来,空气仿佛也凝固了。
就在这时,姜黎抱着辰儿,突然猛地抬起头,目光直直地落在萧景珩身上。她的眼睛瞪大,满脸都是惊愕和恐惧。
她清楚地看到,萧景珩的额角瞬间暴起了青筋,那是他在极度紧张和痛苦下的表现。他的嘴唇毫无血色,紧紧抿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,透露出他内心的决绝和无奈。
而他握住印玺的手背上,由于过度用力,骨节凸起得异常明显,甚至能看到皮肤下隐隐浮现的、不祥的幽蓝色冰丝纹路。这些冰丝纹路如同蛛网一般蔓延,仿佛是他身体内的法则之伤和剧毒反噬正在疯狂地侵蚀着他的生命。
萧景珩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。
“砰!”
一声沉闷却清晰的印鉴落下声,打破了死寂。
温润的羊脂白玉印玺,重重地砸在洒金红笺之上。印泥是特制的朱砂混着金粉,鲜红夺目,印下的“景珩之印”四个篆字清晰无比,边缘却因施印者力量的失控而微微晕开一丝杂乱的暗红,如同渗出的血痕。
玉印离纸的瞬间,萧景珩的身体猛地一晃,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控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。他用另一只手死死捂住嘴,指缝间瞬间渗出刺目的鲜红,一滴浓稠的血珠滴落在他玄色的蟒袍前襟,迅速洇开一小片深色。
“王爷!”侍卫和医女同时惊呼。
萧景珩放下捂嘴的手,掌心一片刺目的猩红。他看也未看,只将沾血的掌心随意在轮椅扶手上擦过,留下几道惊心动魄的暗红痕迹。他的目光依旧死死盯着礼案上那份属于姜黎的婚书,声音因咳嗽而更加嘶哑破碎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:
“阿黎…你的…名字…”
姜黎看着他那副摇摇欲坠却依旧强撑的模样,看着他前襟和扶手上刺目的血迹,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暴戾猛地冲上心头。她深吸一口气,抱着辰儿站起身,一步步走到礼案前。
她将辰儿小心地交到旁边早已伸出手臂的医女怀中。失去孩子的重量,左臂的剧痛瞬间更加鲜明地传来,让她眼前一阵发黑。她咬紧牙关,稳住身形,伸出唯一完好的右手。
没有去拿笔。
她直接探手,狠狠抓向礼案上那个盛放着朱砂印泥的玛瑙小碟!
五指猛地插入那粘稠、冰冷、如同凝固鲜血的朱砂之中!
“嗤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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