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景珩驱动着轮椅,缓缓地从甲板上驶过。那轮椅的轮子无情地碾过了甲板缝隙中渗出的金液,仿佛这金液只是普通的液体一般。而那鎏金链梢则像一条灵活的蛇,迅速地卷起了半截断裂的船钉,仿佛在展示它的力量和敏捷。
萧景珩突然开口说道:“王妃,你踹门的时候如果能少用三分力气的话……咳咳……这船或许还能多撑半刻钟呢。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,似乎是因为咳嗽而变得有些虚弱。
然而,就在他说话的瞬间,他突然伸手猛地拽过一根麻绳,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地缠住了姜黎的脚踝。这一连串的动作快如疾风,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。
姜黎显然没有预料到萧景珩会有如此举动,她的身体猛地一僵,但很快就反应过来。只见她用力一甩,试图挣脱麻绳的束缚。然而,麻绳却像是有生命一般,紧紧地缠绕着她的脚踝,不肯松开。
姜黎见状,立刻凌空翻身上了船舷,动作矫健而利落。她的靴子底部如同钢铁一般坚硬,毫不留情地碾碎了那些试图攀爬上来的刺客的手指,发出一阵令人心悸的骨骼碎裂声。
“捆你个头!姑奶奶的脚可不是用来捆腌菜的!”姜黎怒声骂道,她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海面上回荡。
说罢,姜黎的毒指甲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地刺向了一名刺客的后颈。只听“噗”的一声,毒指甲轻易地刺穿了刺客的皮肤,然后挑出了一团还在跳动的蛊虫。
“哟,老狼崽子,你连水鬼都喂蛊啊!看来阎王殿的剩饭还挺养人的嘛!”姜黎冷笑着说道,眼中闪过一丝轻蔑。
漕船底舱突然传来闷响,整艘船剧烈倾斜。朱雀卫统领撞开舱门吼道:“娘娘!底舱全是火药桶!”
“火药?”姜黎赤足踏碎滚落的木桶,黑色粉末混着金粉簌簌洒落,“漠北穷得用火药掺蛊粉?这玩意儿炸起来还没姑奶奶的醋坛子响!”她突然揪住缩在角落的船工,“说!引线埋哪儿了?”
船工的蓑衣突然炸开,淬毒铁蒺藜四射。萧景珩的链梢绞住姜黎腰带往后一拽:“王妃审人的法子......咳......倒比漠北的炮仗凶险。”他指尖金纹刺入船工太阳穴,“不过点火的口令,该是‘腊月初七’?”
船工瞳孔骤缩:“你、你怎么知道阁主的......”
“知道个屁!”姜黎踹翻船工,毒指甲刮开他手臂的刺青,“这狼头纹都褪色了,老腌菜给的墨水是掺了尿?”
婴儿的咯咯笑声从货舱深处传来,姜黎劈开木箱时愣住——三百个鎏金拨浪鼓整整齐齐码在稻草堆里,每个鼓面都画着漠北图腾。
“小崽子倒是会挑玩具!”她甩手将拨浪鼓砸向萧景珩,“你教的?拿敌国军饷当零花钱?”
萧景珩的轮椅轧碎满地蛊虫:“王妃八岁时往我药罐里塞的蟋蟀......咳......可比这拨浪鼓凶残。”他链梢挑开鼓面,夹层里掉出张血书,“‘子时焚城’——阁主这请柬,倒是比漠北可汗的婚书讲究。”
姜黎赤足碾碎血书:“讲究?姑奶奶给他回个更大的礼!”她拽过火药桶往河里扔,“朱雀卫!把这些破鼓塞进桶里,给漠北大营放烟花!”
斜刺里突然蹿出个抱婴老妇,哭喊着扑向姜黎:“娘娘行行好!我家孙儿吃了毒米......”
萧景珩的链梢缠住老妇手腕:“这孩子的襁褓料子......咳......倒是比漠北使臣的官袍金贵。”他指尖挑开婴儿裹布,肚脐处的狼头烙印渗着糖浆,“王妃可闻到蜂蜜味?西域蜂王浆混着鹤顶红,阁主倒是舍得下本。”
姜黎毒指甲抵住老妇咽喉:“装可怜也不换个新招?上月你就用这法子往醋缸里投毒!”她扯开老妇的假发髻,露出寸草不生的鎏金头皮,“哟,天机阁连秃头都批量造?”
老妇袖中甩出毒蜂群,被萧景珩用火药粉烧成灰烬:“王妃这拆戏法的速度......咳......倒是比天桥卖艺的利落。”
暮色浸透河面时,姜黎瘫坐在火药桶堆上,赤足泡在混着金粉的河水里。萧景珩的链梢卷着糖蒜晃到她眼前:“王妃的洗脚水腌蒜,倒是比漠北的贡品香。”
“香你祖宗!”姜黎甩出毒镖击碎糖蒜,“再提这茬,把你挂船帆上晾成咸鱼!”她突然揪住他衣襟,“说!那‘腊月初七’到底是多少年前的破账?”
萧景珩就势贴近她耳畔:“王妃六岁那年在朱雀街摔碎醋坛......咳......泼湿的正是户部暗桩的密信。”鎏金链悄无声息缠上她脚踝,“不过比起陈年旧账,为夫更想知道——”
河心突然炸起冲天水柱,三百条鎏金鳄鱼浮出水面。婴儿在船舱里兴奋拍手:“鱼!鱼!”
姜黎暴跳而起:“小崽子闭嘴!那是你姨父的洗澡水!”
晨雾未散,姜黎拎着半篮子蔫白菜踹开西市药铺的门板,毒指甲刮过积灰的“妙手回春”匾额:“陈郎中,你这‘包治百病’的幌子,是拿脚底板蘸墨写的?”柜台后探出张蜡黄的脸,郎中搓着艾草赔笑:“娘娘说笑,小店的药材都是地道货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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