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根辣黄瓜显然是刚从地里摘下来的,还带着些许泥土的芬芳。姜黎一边嚼着,一边发出“嘎吱嘎吱”的声响,似乎对这根辣黄瓜的味道十分满意。
然而,令人意想不到的是,他那华丽的织金裙裾竟然在不经意间撩起了三两点火星子。这些微小的火星子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,轻盈地飘落下来,宛如夜空中的流星划过。
它们精准地落在了地上,不偏不倚地烧到了几只正在乱爬的蟑螂。蟑螂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火焰吓得惊慌失措,它们拼命地逃窜,试图逃离这可怕的火舌。
然而,无论它们怎样努力,都无法逃脱被烧死的命运。火焰无情地吞噬着它们,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,仿佛是它们在绝望中发出的哀鸣。
眨眼之间,蟑螂们就被烧成了一团焦炭,黑色的烟雾升腾而起,带着一股刺鼻的焦味。这一幕让人不禁感叹,生命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是如此的脆弱和渺小。
与此同时,青杏正蹲在门槛外剁辣椒。她手中的菜刀不停地起落,与案板碰撞发出“哐哐”的声响,这声音在安静的午后显得格外刺耳。那案板也因为承受不住青杏的力道,不停地颤抖着,甚至连檐角的酸菜坛都被震得直哆嗦。
而那股浓烈的辣椒味,更是像长了翅膀一样,迅速弥漫开来。躲在墙角装死的济世堂伙计被这股味道一呛,顿时连打了好几个喷嚏,那声音简直比青杏剁辣椒的声音还要响亮。
“阿嚏!姜、姜阎君......”伙计顶着满脸辣椒籽,镶铜牙的嘴漏风,“我真就是个磨药的!济世堂往‘长寿散’里掺观音土的事儿,我半点儿不知啊!”
“不知?”姜黎刀尖挑起块长白毛的腐乳,日光下菌丝“滋滋”蜷缩,“上月初八你扛着三麻袋红土往城隍庙钻,当姑奶奶腌菜坛子是瞎的?”腐乳“啪”地糊在他脑门上,毒粉遇风凝成碧绿蝎子,顺着他耳朵眼往里钻。
檐下排队的婆子们哄笑炸了锅。卖猪肉的张屠户抡起砍刀助威:“该!这帮黑心肝的卖假药,害我老娘窜了三天稀!”
街尾忽传来铜锣破锣般的吆喝。济世堂二掌柜领着帮打手堵了巷口,驴车上堆着三十口贴符咒的药坛:“姜大夫,治病救人讲究个和气生财——”他指尖弹了弹坛口的黄符,“您要断了弟兄们活路,咱可要请城隍爷评评理!”
“评理?”姜黎赤脚碾碎滚到案边的蒜头,毒粉混着辣椒面簌簌往下掉,“拿香灰充药引,蛤蟆皮当人参——”她突然拽过萧景珩的领带擦刀,阿玛尼面料被蚀出个“死”字,“姑奶奶今日就送你们见城隍!”
萧景珩慢条斯理整了整袖扣,公文包“啪”地摊在驴车辕上:“光启九年,济世堂假借驱邪之名,强占民女十三人;永昌三年,用砒霜调包止血散......”他皮鞋尖踢了踢哆嗦的二掌柜,“这罪状摞起来,够你们在阎王殿开分号。”
二掌柜暴喝一声掀翻药坛,黑黢黢的药渣里突然窜出条碧鳞巨蟒。姜黎反手将捣药杵砸过去,杵头裹着的蒙汗药粉糊了蟒蛇满嘴:“哟,济世堂改行养长虫了?”她赤脚踩住蛇头,织金裙裾燎起的火星子把蛇鳞烧得蜷曲,“正好姑奶奶缺条裤腰带!”
青杏的机械眼红光骤亮,白骨五指插入药坛:“娘子!这坛底刻着姜氏印记!”
“刻你爹的棺材板!”姜黎一刀劈开坛身,黑血喷溅处露出半块鎏金算盘——正是三年前姜承业从她现代公司顺走的财务章!毒火“轰”地窜起,将算盘烧成焦炭:“老不死的腌货,阴曹地府还惦记姑奶奶的嫁妆!”
萧景珩忽然贴近她耳畔,蟒袍袖口拂过她染毒的手腕:“王妃撕完药坛......”他指尖掠过她腰间银簪,“可愿撕份婚书?”
“撕你祖宗的擦脚布!”姜黎一肘子撞开他,簪尾毒针却悄悄勾住他腰带,“等姑奶奶掀了姜承业的棺材板——”她突然拽过二掌柜的衣领,腐乳混着蒜汁拍在他脸上,“说!那老东西的腌臜窝点藏哪儿了?”
驴车底板突然炸裂,三百包“长寿散”天女散花般迸溅。每包药粉里都蜷着个穿白大褂的“姜黎”,心口插着苗疆银针。青杏的机械手暴长三尺,白骨化作铁钳夹起银针:“娘子!针上刻着您生辰八字!”
萧景珩鎏金怀表链倏然缠住银针,表盖内侧凤凰纹与针尖血渍严丝合缝:“爱妃这命格......”他忽然轻笑,“倒是比本王的婚书更抢手。”
暮色染红西街青石板时,济世堂的幌子已在毒火中蜷成焦炭。姜黎赤脚踩在二掌柜的镶金算盘上,刀刃刮过翡翠珠子的声响比算盘声更刺耳。青杏蹲在街角腌芥菜,粗陶坛子“哐当”怼在地上,酸味混着焦糊药香呛得缩在墙根的伙计直翻白眼。
“姜、姜阎君......”药童抱着豁口药臼哆嗦,臼底黏着几粒发黑的药丸,“我真就是个捣药的!长老们往‘安神散’里塞蛊虫的事儿,我半点儿没沾手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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