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手指死死掐进掌心,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。那鬼东西果然出来了!他在找我们!
王婆子前脚刚走,张嫂就绷不住了,抱着娃儿直掉眼泪:"晚丫头,这可咋整啊?那、那穿黑西装的是不是就是……"
"嘘——"我一把捂住她的嘴,警惕地看了眼院门,"别声张。"
张嫂吓得直点头,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。怀里的娃儿醒了,小脸皱成一团,又要哭。
"张嫂,"我咬了咬牙,"收拾点要紧的东西,现在就带娃儿走。去县里,去省城,越远越好!"
"那你呢?"张嫂瞪大眼睛。
我低头看着手腕上敷了药、却依然隐隐作痛的烙印:"我……我得再回后山一趟。"
"你疯啦?!"张嫂差点喊出来,又赶紧压低声音,"那底下有啥好的?江屿那孩子都……"
"他没死透。"我打断她,声音哑得不成样子,"王婆子说这药能压住印记里的'火',我估摸着……江屿身上那点'余烬',说不定也能……"
话没说完,手腕上的烙印突然针扎似的疼了一下!紧接着,一股极其微弱的、冰凉的触感,从烙印深处传来,像是有谁在轻轻碰我。
我浑身一颤,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。
这感觉……跟洞里江屿最后碰我那下,一模一样!
他还活着!至少……还有那么一丁点儿意识在!
张嫂看我脸色不对,吓得直拽我袖子:"晚丫头?你咋了?别吓我啊!"
"没事。"我强压下狂跳的心脏,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,"你快收拾东西,趁天还早,赶紧走。"
张嫂还想说什么,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。几个村里汉子的大嗓门由远及近:
"老李家的!开门啊!我们来帮忙料理后事!"
"这塌方闹的,后山那块地都陷下去个大窟窿!"
"听说昨晚上有人看见个穿黑西装的在附近转悠,是不是城里来的干部?"
张嫂手忙脚乱地抹了把脸,冲我使了个眼色,抱着娃儿去开门了。我缩在堂屋阴影里,竖起耳朵听外头的动静。
几个村里汉子抬着块门板进来,张罗着要给老李收殓。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昨晚的塌方,说村支书已经往乡里报告了,估计下午就有干部来看。
"对了,"一个汉子突然压低声音,"你们听说没?昨晚上有人看见后山塌方那块,冒绿光!"
我浑身一紧,竖起耳朵。
"胡咧咧啥呢!"另一个汉子打断他,"那是地气!"
"真的!我婆娘起夜亲眼看见的!绿莹莹的,跟鬼火似的,从塌下去的坑里往外冒!"
"少说两句吧,怪瘆人的……"
他们抬着老李的尸体出去了,张嫂跟在后面,怀里紧紧抱着娃儿,趁人不注意回头冲我使了个眼色——她找机会就溜。
院子里安静下来。我瘫在椅子上,浑身脱力。手腕上的药膏凉丝丝的,那股灼痛感确实轻了不少。可烙印深处那点冰凉触感,却越来越清晰,像是在催促我什么。
后山……必须再去一趟。趁那撑黑伞的鬼东西不在。
可怎么下去?洞口被石头堵了,我一个人也搬不动……
正发愁,院墙根底下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。我警觉地抬头,看见墙角的柴火堆后面,慢悠悠地钻出个脏兮兮的小东西——是只黄毛土狗,瘦得皮包骨,左耳朵缺了半拉,一看就是村里的流浪狗。
这狗我认识,是以前老李喂过的。老李管它叫"阿黄"。
阿黄耷拉着尾巴,慢吞吞地走到院子中间老李躺过的地方,低头嗅了嗅,突然"呜呜"地哀鸣起来,跟哭似的。
我心里一酸。狗比人有良心。
正要起身赶它走,阿黄突然抬头,那双湿漉漉的狗眼直勾勾地盯着我,然后……极其诡异地,冲我歪了歪头,转身往院门外走。走了两步又回头,像是等我跟上。
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。这狗……不对劲!
鬼使神差地,我拖着酸疼的身子站起来,跟了上去。
阿黄见我动了,立刻加快脚步,专挑没人的小路往后山方向跑。我远远跟着,心跳如鼓。
穿过一片玉米地,后山塌陷区的轮廓越来越清晰。那地方现在像个巨大的伤口,黑黢黢地趴在山腰上,周围全是裂缝和滚落的巨石。几个村里人远远地指指点点,没人敢靠近。
阿黄灵活地绕过人群,钻进一片灌木丛。我咬牙跟上,手脚并用地爬过乱石堆,衣服被荆棘刮得稀烂。
灌木丛后面,阿黄停在一堆塌落的巨石前,低头嗅了嗅,突然开始疯狂刨土!
我凑近一看,浑身血液瞬间凝固——
这堆石头后面,藏着一条极其隐蔽的、被塌方震出来的裂缝!窄得只容一人侧身通过,黑黢黢的,往外渗着阴冷的湿气和那股熟悉的、带着甜腻腥味的腐朽气息!
是通往洞窟的另一条路!
阿黄冲我"汪"了一声,尾巴摇得跟螺旋桨似的,一脑袋扎进了裂缝里!
我站在裂缝前,腿肚子直打颤。手腕上的烙印又开始隐隐作痛,那点冰凉触感却变得异常活跃,像是在催促我进去。
江屿……还在下面。
深吸一口气,我侧过身子,挤进了那条黑暗、潮湿、充满未知恐怖的缝隙。
喜欢摆摊女请大家收藏:(www.qbxsw.com)摆摊女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