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话平行位面,咸阳某处院落。
赵高的身影甫一出现,便捕捉到下方传来的、带着几分熟悉感的嗓音。他立于屋顶,目光扫过院中二人——易小川与高要,语气平淡地回应了易小川的惊问:
“你是谁?”
“我?”赵高纵身跃下,稳稳落在两人面前。他看着因自己容貌而惊愕失神的高要——这个平行世界的“自己”,嘴角勾起一抹笑意。尽管在他原属的世界,易小川已追随胡亥并迎娶了玉漱,生活安稳,但眼前这个平行世界里依旧显得懵懂的好友,让赵高决定先点醒对方。何况,此行任务本就是保护此方世界的气运之子,两者不谋而合。
“我以前叫高要,”他对着易小川,同时也是对高要宣告,“现在,我是赵高。”
高要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这张与自己别无二致,却更显成熟、更具锐气的面孔,脱口问道:“你为什么长得和我一模一样?”
“我来自此方世界的平行位面。”赵高解释道,“有一群意图不轨者正谋划破坏此界的平稳进程。我应求援而来。”他的目光最终锁定在高要身上,审视着这个“过去”的自己,其行事在他看来仍过于优柔。
“你太过仁慈,”赵高直指高要的失误,“不懂斩草除根之理?今日放走刘邦,待他日他率数万兵马兵临咸阳,你便再无机会将其铲除。做事,要么不做,要么做绝。”
随即,他转向易小川,言辞变得锐利而沉重:“还有你,小川。赵高一生,或负天下人,但唯独不曾负你易小川!我只问你一句:你究竟意欲何为?”赵高深知,若无外力介入,他离去之后,此界的两人必将陷入自相残杀,最终为他人所乘。
“我……”易小川被这来自平行世界的质问击中,一时语塞。连穿越时空都已成为现实,出现另一个世界的“高要”似乎也并非不可理解。
赵高并未停顿,继续剖析易小川的矛盾:“你心系玉漱,却不敢带她远遁山林,躲避秦军追捕,只求相守余生。你不敢过分靠近,她亦不敢,唯恐连累父母族人。你们注定只能苟且于这隐秘情愫之中。你可曾想过?待秦始皇驾崩,玉漱必殉葬!届时,你当如何自处?” 他毫不掩饰对易小川行事逻辑的困惑。
“你口口声声欲阻赵高现世,惧天下大乱,”赵高的质问层层递进,“然你实际所为者何?蒙恬认你为胞弟蒙毅,此乃天赐良机!你若真想改变历史轨迹,为何不顺势接下此身份?继而说服蒙恬,拥立公子扶苏!届时蒙家军权在手,纵使刘邦、项羽揭竿而起,亦可轻易弹压。再以你所学之识见,引领大秦革新图强,岂非善策?”
“你一面劝诫高要放下仇怨,宣扬仁慈,”赵高的声音愈发冷峻,“一面却沉溺儿女私情,无所作为。小川,你究竟意欲何为?莫非坐视大秦倾覆,苍生陷于战火,便是你所谓的仁义道德?多少次力挽狂澜的机遇摆在眼前,你却畏首畏尾,踟蹰不前!我最后问你:你到底要做什么?!”
连番质问令易小川心神剧震,失魂落魄。赵高见状,决定给予对方片刻自省之机。他不再言语,转而将深邃的目光投向自始至终紧盯着他的——此界的高要。
神话平行位面,咸阳院落。
“我状态很好,身体已然复原,如今正与小月隐居于世外桃源,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。”赵高语气无波地陈述着自身近况,随即话锋一转,目光平静地投向此界高要,“至于你?待我完成此间任务归去,恐怕你便要直面那既定的、充满悲痛的未来了。”
高要凝视着眼前这位来自平行世界的“自己”——对方沉稳淡然、从容不迫,举手投足间皆显胸有成竹。他嘴角扯出一个笑容,泪珠却无声滚落:“多谢相告。知晓在这浩瀚世间,尚有另一个‘我’,正过着令我梦寐以求的生活,平安喜乐,便已足够。”言语间满是掩藏不住的深切羡慕,以及对此身宿命的无奈。
“事不宜迟。”赵高抬眼略观天色,果断下达指令,“高要,你即刻去寻小月与玉漱公主。小川,你速往蒙府,将蒙恬将军与公子扶苏请来。此界之中,你们几人身负气运最为浓厚,正是那些异界来客的首要目标。我自有手段护尔等周全,速去!”此番行动,实有嬴政暗中授意与支持,赵高心中底气十足,决意以堂皇之势正面迎敌,亦借此检验九龙战车之威能。故需将关键人物尽数聚集于庇护之下。
高要见易小川仍陷于沉默,上前推了他一把:“小川,别发愣了,快走!”言罢,自己率先疾步离去。
易小川被这一推惊醒,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疑虑,最后瞥了一眼正悠然观览夜景的赵高,旋即转身,决然奔向蒙府。他心中笃定:只要扶苏与蒙恬尚存,大秦根基便不会倾覆!
“得此界本源意志加持,那些异界入侵者尚需时间方能完全降临。”待两人身影消失,赵高随手一挥,一张座椅凭空显现。他安然落座,闭目凝神,梳理着后续计划的每一个环节,“正好借此间隙,细思后续步骤可有疏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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