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怪我。”齐晋的声音突然响起,她蹲在地上,双手抱着膝盖,刚才的强硬荡然无存,“要是不听我的放掉金水,就不会惊动这些东西……”
没人接话。所有人都清楚,这次危机的根源是齐晋的独断专行——她太想证明自己能比吴三省更胜任领队,以至于忽略了壁画和铭文里的警告。
三天后,考古队终于从密道逃出南海王墓。阳光刺眼,队员们却没人敢抬头,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疲惫和后怕。临时营地的帐篷里,队长召开紧急会议,桌上摊着墓道结构图和受损队员的名单。
“这墓太邪门了。”老教授敲着桌子,声音沙哑,“金水、人皮佣、人手贝……明显是人为布置的防御体系,而且能感应到活人的气息。我建议,立刻上报文物局,封闭整个墓区,禁止任何人进入。”
“我同意。”陈文锦第一个举手,目光扫过角落里正在处理伤口的吴三省,他后背的绷带又渗出血迹,却还在低头研究从墓里带出来的壁画残片,“里面的东西太危险,强行发掘只会造成更多伤亡。”
吴三省点头附和:“而且壁画里提到‘海眼’,说这墓下面连通着海底裂缝,一旦彻底打开,可能引发海水倒灌。”
齐晋坐在最末位,手指绞着衣角,直到所有人都表决完毕,才低声说:“我也同意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像是怕被人听见。
封闭墓区的工程很快开始,水泥浇灌机在山壁上发出轰鸣,将墓道入口彻底封死。但谁也没注意到,在封墓的前一夜,一个瘦小的身影背着帆布包,偷偷溜进了尚未完全封闭的密道——是母雪海,那个痴迷壁画研究的老学者。他总说壁画里藏着南海王“听雷断案”的秘密,坚持要找到最后一幅缺失的壁画。
“母教授!”陈文锦发现时,密道入口只剩下半块被踩掉的帆布,她追到封墓口,只看到水泥浆正沿着缝隙缓缓流淌,“快出来!危险!”
回应她的只有山壁深处传来的一声闷响,像是有人踢到了石壁。
陈文锦瘫坐在地上,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。吴三省走过来,递给她一块手帕,沉默地坐在她身边。远处,齐晋正指挥工人调整浇灌机的角度,目光时不时往这边瞟,看到吴三省替陈文锦擦掉眼泪的动作时,突然用力踹了一脚旁边的工具箱。
半个月后,文物局的处分文件送到了营地。齐晋因指挥失误导致三名队员重伤、母雪海失踪,被撤销考古队领队职务,记大过处分。文件里没提吴三省,但所有人都知道,他很可能会接替齐晋的位置。
齐晋收拾行李那天,天气阴沉。她把所有的考古笔记塞进箱子,动作机械,像是在完成任务。陈文锦来送她,手里拿着一个装着药膏的盒子:“这是治伤口的,你胳膊上的抓伤还没好。”
齐晋没接,转身拉上箱子拉链,声音冷得像冰:“不用了,谢谢。”她走到门口,正好撞见吴三省从外面进来,他手里拿着两张电影票,看到陈文锦时眼睛亮了亮:“晚上县城有新电影,一起去?”
陈文锦笑着点头:“好啊。”
两人的对话自然,带着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。齐晋看着他们,突然觉得胸口闷得发慌,抓起箱子就往外走,差点撞到门口的吴二白。
“齐晋?”吴二白扶住她,脸上带着惊讶,“这是要走了?”
齐晋抬头看着吴二白,他是吴三省的二哥,一直在营地负责后勤,性格温和,总是笑眯眯的。不知怎的,她突然脱口而出:“吴二白,你晚上有空吗?陪我去看电影吧。”
吴二白愣住了,随即点头:“好。”
电影院里光线昏暗,屏幕上正放着一部爱情片,男女主角在雨中相拥的画面映在观众脸上。齐晋坐在靠后的位置,手里捏着爆米花,却一口没吃。她的目光越过人群,落在前排——吴三省和陈文锦坐在一起,陈文锦的头轻轻靠在吴三省肩上,而吴三省正低头跟她说着什么,嘴角带着笑意。
那一幕像根针,狠狠扎进齐晋心里。她一直以为,只要自己足够优秀,吴三省总会看到她的好。从大学时在考古社第一次见面,她就注意到这个眼神不羁的男生,他总能在别人忽略的角落发现惊喜,比如在断代不明的陶罐里找到隐藏的铭文,在杂草丛生的遗址里认出祭祀坑的轮廓。可他的目光,似乎永远都追着陈文锦——那个安静却敏锐的女生,总能轻易读懂他没说出口的想法。
放掉金水那天,她其实看到吴三省后背的伤口在流血,也看到陈文锦眼里的担心,可她偏要装作不在意,偏要在会议上坚持自己的决定。她以为这样能赢过他们,却输得一败涂地。
“呜……”哭声突然从喉咙里涌出来,齐晋捂住嘴,肩膀却控制不住地颤抖。周围的观众投来异样的目光,她却顾不上了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,砸在爆米花桶里,溅起细碎的糖粒。
吴二白递过来一张纸巾,声音很轻:“要不,我们先走吧。”他的目光落在前排那对身影上,又迅速移开,眼底掠过一丝黯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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