谱尼的目光突然被虫洞边缘掠过的一道绿光吸引。那是艘巴掌大的飞行器,外壳由混沌能量凝结而成,表面流淌着与索伦森如出一辙的绿色纹路。飞行器似乎没发现谱尼,摇摇晃晃地朝着暗礁带另一头的星云飞去,尾部拖着淡淡的混沌能量轨迹。
“索伦森的气息。”谱尼的羽翼一振,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。他能感觉到这股气息很虚弱,像是从濒死的生物身上剥离的残响,但这足以成为追踪的线索。
飞行器的航线毫无规律,时而钻进陨石缝,时而冲进小行星的阴影,像是在故意绕路。谱尼没有急躁,圣灵能量在他体表形成隐形的屏障,既不会惊动猎物,又能时刻锁定那道绿色轨迹。他注意到飞行器的能量波动很奇怪——像是有人在远程操控,而且操控者的手法相当拙劣,完全没有索伦森的狡猾。
当飞行器冲进那片泛着紫蓝色光芒的星云时,谱尼突然皱起眉头。这片星云的能量场极其混乱,圣灵能量在这里会受到强烈干扰,而且空间结构极不稳定,随时可能发生折叠。
“陷阱?”谱尼的脚步顿了顿,但想到禁忌祭坛的黑暗漩涡,还是毅然冲进了星云。
穿过星云边界的瞬间,周围的景象突然天翻地覆。谱尼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巨力翻转,金色羽翼不受控制地指向“地面”——那里本该是深邃的宇宙,此刻却像片坚实的陆地,上面还漂浮着艘倒扣的飞船。
“空间颠倒?”谱尼稳住身形,掌心的圣灵光粒突然开始疯狂旋转,有的向上飘有的向下落,完全违背了能量流动的规律。他抬头时,看见那艘巴掌大的飞行器正在“天空”(现在的下方)翻滚,显然操控者也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。
飞行器突然失控般冲向那艘倒扣的飞船,在即将撞上的瞬间,船体上突然弹出一张能量网,将飞行器牢牢兜住。谱尼的瞳孔微微收缩——那艘飞船的轮廓很熟悉,像是……赛尔号?
他刚想靠近,就听见飞船里传来熟悉的呼喊:“小米!快用金光稳住它!这玩意儿的能量反应和索伦森一模一样!”
是赛小息的声音。谱尼的羽翼轻轻振动,暂时隐匿了自己的气息。他想看看,这艘小飞行器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,为什么会带着索伦森的气息,又为什么会被引到这片颠倒的世界。
飞船的舱门缓缓打开,赛小息抱着小米探出头,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被能量网困住的飞行器。飞行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,表面的绿色纹路开始褪色,露出里面的真实面目——那根本不是什么飞行器,而是个装着混沌能量的容器,容器里蜷缩着一缕黑色的雾气,正发出微弱的呜咽。
“这是……索伦森的能量残魂?”赛小息惊讶地睁大眼睛。
谱尼的心猛地一沉。他终于明白这是怎么回事——有人剥离了索伦森濒死的残魂,装进这个特制的容器,故意让它带着自己的气息飞行,目的就是把自己引到这片颠倒的世界。
而能做到这一点,又如此了解自己追踪习惯的人,只有一个——
禁忌祭坛上空那道由无数灵魂组成的黑暗漩涡,突然在谱尼的脑海里浮现。他看着容器里那缕瑟瑟发抖的残魂,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:索伦森从一开始就不是目标,真正的猎物,是他自己。
飞船里突然传来卡璐璐的惊呼:“谱尼大人?!”
谱尼的身影在半空中显现,金色的目光扫过这片颠倒的世界,最终落在那缕黑色残魂上。他能感觉到残魂里残留的记忆碎片——索伦森在祭坛里被吞噬前的最后画面,黑暗漩涡中心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,还有迪恩站在漩涡边缘时,嘴角那抹诡异的笑容。
“看来我们都掉进陷阱了。”谱尼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。他望着这片颠倒世界的边界,那里的空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模糊,隐约能看到禁忌祭坛的黑色石柱轮廓,正在缓缓向这边延伸。
赛小息突然想起库迪拉克消散前画的符号,卡璐璐翻译说那是“警告”的意思。原来这只小窃贼早就知道危险正在逼近,只是它的提醒,终究没能阻止圣光与黑暗在这片颠倒的世界里,再次迎来宿命的交汇。
小米突然对着“天空”发出警惕的鸣叫。谱尼和赛小息同时抬头,看见颠倒的云层里,无数黑色的触手正在缓缓伸出,每一根触手上都缠绕着扭曲的灵魂,在虚空中组成一张巨大的网,将整个颠倒世界牢牢罩住。
陷阱,已经彻底闭合了。而布置陷阱的猎人,或许就藏在那张网的中心,等待着收网的时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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