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梦雪感觉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旧伤。她强撑着露出微笑,浅紫色眼眸蒙上水雾:"爸,我......"
"在玩捉迷藏?"沈磊俯身捡起碎屑,指尖碾磨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。
他直起身时,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银针,"小时候你总爱躲在窗帘后面,每次都被哥哥们轻易找到。"
他抬手想要抚摸女儿的头发,却在触及发梢时突然攥紧,"现在,是不是有人教你藏更危险的东西了?"
窗帘后的江正初屏住呼吸,后腰贴着冰凉的窗棂。
他摸到卫衣口袋里的瑞士军刀,金属外壳硌得掌心生疼。
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沈磊西装上切割出蛛网般的纹路,他听见沈梦雪压抑的呜咽,突然想起拍卖会上她颤抖着摇头的模样——原来最锋利的刀,永远藏在温柔的笑容里。
沈梦雪浅紫色的眼眸骤然亮起,在父亲森冷的注视下反而扬起下巴,声音清脆得如同击碎琉璃:"我在和正初玩捉迷藏呢。"
她伸手随意地拢了拢鬓发,点翠发簪随着动作晃出幽蓝的光,将苍白的脸颊映得愈发鬼魅,"爸爸小时候不是总说,孩子就该多些孩子气吗?"
沈磊捏着翡翠碎屑的手指骤然收紧,碎末刺破掌心渗出暗红血珠,却依旧保持着优雅的笑容。
他缓缓转头望向剧烈起伏的天鹅绒窗帘,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如同毒蛇吐信:"正初也这么大了,还玩这种小孩子把戏?"
话音未落,修长的手指已经扣住沈梦雪的手腕,丝绸旗袍被攥出褶皱,"既然雪儿这么喜欢游戏,不如我们换个更有意思的。"
江正初猛地掀开窗帘,黑色卫衣下的胸膛剧烈起伏。
月光勾勒出少年紧绷的下颌线,他盯着沈磊扣住沈梦雪的手,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的旧伤。"沈叔叔,"
他刻意让声音带上玩世不恭的调子,却难掩眼底的警惕,"是我硬拉着梦雪玩的,您要罚就罚......"
"罚?"沈磊轻笑出声,松开沈梦雪的手,转而整了整西装袖口的袖扣,"正初是贵客,沈家怎么舍得罚?"
他的目光扫过少年腰间露出的切割机轮廓,意味深长地停顿片刻,"倒是雪儿,该好好学些规矩了。"
沈梦雪踉跄着被父亲拽出房门,雕花廊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。
她回头望向呆立原地的江正初,浅紫色眼眸里泛起水光——少年站在月光中,黑色卫衣沾着窗帘绒毛,像只炸毛的小兽,却固执地冲她比了个"没事"的手势。
书房的檀木大门轰然关闭时,沈梦雪被狠狠按在青砖地面。
冰凉的触感透过旗袍渗进骨髓,她望着父亲慢条斯理地解开腕表,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解剖刀般精准:"知道错哪儿了?"
他的皮鞋碾过女儿单薄的手背,力道刚好不至于骨折,却足以让冷汗瞬间浸透沈梦雪的后背。
少女倔强地咬住下唇,血腥味在齿间蔓延:"我没错。"
话音未落,沈磊的手掌已经重重拍在书案上,震得青花瓷镇纸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他俯身时,沈梦雪闻到他领口若有若无的龙涎香——和书房香炉里常年萦绕的气味一模一样,令人作呕的温柔。
"错就错在,"沈磊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,强迫她仰起头,"你以为有人能从沈家的掌心抢走东西。"
他松开手,沈梦雪的后脑勺重重磕在书架上,檀木匣子里的蝴蝶标本在震动中发出细碎的嗡鸣。
"跪到天亮,好好想想,"父亲的声音裹着糖霜,"谁才是真正能保护你的人。"
与此同时,江正初躲在紫藤花架后,望着书房透出的昏黄灯光。
夜风卷起他口袋里露出的半截翡翠碎屑,在月光下泛着幽绿的光。
少年握紧藏在袖中的瑞士军刀,指甲在金属外壳刻下深深的痕——这一局他输了,但沈家这座华丽的牢笼,他迟早要撞出个缺口。
晨光刺破云层时,书房的铜锁终于发出咔嗒轻响。
沈梦雪撑着颤抖的膝盖试图起身,却因双腿麻木而重重跌坐在地。
膝盖处的旗袍布料早已被血浸透,与青紫的皮肉黏连在一起,每一次细微的挪动都像有无数钢针在骨缝间搅动。
沈磊临出门前回头瞥了眼蜷缩在阴影里的女儿,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平静得如同深潭:"记住,这是为你好。"
他的皮鞋踏过满地晨光,留下一串清脆的回响,而门扉闭合的瞬间,仿佛将所有温度都隔绝在外。
不知过了多久,门被小心翼翼推开。楚溪颜攥着药箱冲进来时,眼泪瞬间决堤。
她单薄的棉布裙沾着露水,发间还别着昨夜帮厨时的稻草,却顾不上擦拭脸颊,跌跪在冰凉的青砖上:"梦雪......"
沈梦雪抬起头,浅紫色眼眸蒙着层水雾。
她看着好友颤抖着解开自己旗袍的盘扣,露出膝盖处血肉模糊的伤口,突然想起几年前的场景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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