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雾未散,星陨池畔已飘来甜腻的桂花香气。小贩的铜锣声、孩童的笑闹声交织成曲,与池面倒映的双生星祠飞檐斗拱相映成趣。祠堂前,白发苍苍的老石匠正往沈清辞雕像的剑穗上系红绸,突然被一声惊呼打断:"快看!钦天监的人来了!"
八名身着紫袍的监正踏着星纹皂靴穿过人群,腰间悬挂的浑天仪吊坠在晨光中泛着冷芒。为首的白须老者仰头凝视天空,瞳孔猛地收缩——本该明亮的参宿四竟蒙着层血色薄纱,西方天际的云气正诡异地聚成骷髅形状。"快!封锁观星台!"他的袖口滑落半卷泛黄的星图,边缘处"暗月"二字被朱砂反复描过。
这一幕落在街角少女眼中,苏砚攥紧怀中的双鱼玉佩。自从那日在星陨池捡到古玉,她总能在夜半听见池底传来锁链拖拽声。此刻玉佩突然发烫,星砂文字在掌心浮现:"血色掩星,祸起西域"。她下意识摸向脖颈,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淡红印记,形状恰似半轮残月。
"小娘子,买盏莲花灯?"卖灯的老妪突然贴近,浑浊的眼珠盯着她的玉佩,"听说往池里放灯,能让双生星保佑心上人..."话音未落,一阵阴风吹灭所有烛火,老妪的头巾被掀起,露出耳后赫然爬着的噬月纹。苏砚后退半步,玉佩自动发出嗡鸣,老妪惨叫着抱头逃窜,身后留下一串焦黑的脚印。
当夜,双生星祠的长明灯无风自灭。值班的庙祝蜷缩在供桌下,眼睁睁看着沈清辞雕像的龙纹剑突然震颤,剑穗上的红绸化作血色丝带,缠住了萧承煜雕像的手腕。更远处,钦天监观星台上,浑天仪的二十八宿星轨开始逆向旋转,铜制的月亮模型渗出暗红液体。
"双星虽耀,暗月将升。"沙哑的声音惊破死寂。身披灰氅的云游道士不知何时立在祠堂飞檐,手中桃木剑缠着褪色的红绳,剑尖指着西方天空。他的草鞋沾满西域荒漠的红沙,道袍下摆绣着的不是常见的八卦图,而是十二只首尾相衔的噬月纹蛊虫。
围观百姓还未及询问,道士已掷出三枚铜钱。卦象落地的瞬间,铜钱表面同时浮现血字。"这是...大凶之兆!"人群炸开锅,苏砚却死死盯着最下方那枚铜钱——上面的血字与她玉佩前日显现的如出一辙。她刚要开口,道士突然转身,浑浊的眼珠直勾勾看向她:"小女娃,你身上有星陨之气。"
与此同时,西域祭坛深处,戴着青铜面具的神秘人将活人心脏按进星核裂缝。心脏表面的噬月纹与天空血色云气共鸣,十二座祭坛的符文开始渗出黑雾。"沈清辞,萧承煜,你们的星星能照亮多久?"他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,鲜血滴在星核上,竟化作一轮暗月的形状,"当新容器觉醒,这虚假的和平..."
话音未落,祭坛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。苏砚的玉佩爆发出刺目金光,她痛苦地跪倒在地,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:被黑雾笼罩的西域地宫、十二具缓缓开启的黄金棺椁、还有江挽月在星河中焦急的面容。当金光消散,她的手背浮现出完整的噬月纹,但纹路中央,却嵌着一粒闪烁的星砂。
京城的更鼓声惊破长夜,苏砚握紧玉佩起身。双生星祠方向,沈清辞与萧承煜的雕像不知何时转向西方,手中兵器直指天际那轮若隐若现的暗月。而在她身后,卖灯老妪的脚印延伸向城外,每一步都留下细小的蛊虫卵,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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