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踏入长春宫正殿，原本喧闹的说话声戛然而止。
殿内齐妃、熹妃、裕妃、宁妃和懋嫔并几位贵人、答应正围坐闲谈，见林芸进来，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投向她，然后——整个大殿陷入了诡异的寂静。
林芸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："嫔妾给各位姐姐请安。"
无人应答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她身上。
从乌黑发亮的秀发，到不施粉黛却莹润如玉的小脸，再到藕荷色旗装下勾勒的纤细身段，最最勾人的是一双媚眼如丝的杏眼，妖娆又端庄，整个人站在那里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。
如果她们在现代就会知道，这叫纯欲。
熹妃手中的茶盏倾斜，茶水溢出都未察觉；齐妃半张着嘴，连呼吸都忘了；几位贵人答应更是脸色煞白，手中的帕子被绞得变了形。
此刻，所有嫔妃心中都涌起同一个念头：
与她相比，自己简直粗陋不堪，活脱脱就是会来月经的张飞！
林芸的美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艳丽，而是一种沁人心脾的清丽脱俗。
她站在那里，就像一株空谷幽兰，不争不抢，却让人无法忽视。
她身上没有宫中女子惯有的矫揉造作，每一个眼神、每一个动作都自然流畅，仿佛天生就该如此优雅。
"咳。"王嬷嬷站在一旁，看到这个芸嫔也不得不承认，真是生的一副好皮囊。
于是轻咳一声，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。
众人这才如梦初醒，慌忙调整表情，但眼中的震撼与嫉妒却怎么都掩饰不住。
熹妃强笑着招呼道："这位就是新晋的芸嫔妹妹吧？果然如传闻中一般标致。"
齐妃回过神来，眼中闪过一丝阴鸷，酸溜溜地说道："哟，这不是皇上新封的皇商娘娘吗？听说你入宫前是做买卖的？不知都卖些什么胭脂水粉啊？"她故意将"买卖"二字咬得极重，暗讽林芸出身低微。
殿内气氛顿时一凝。所有人都等着看这位新宠如何应对齐妃的挑衅。
林芸看到她头上戴着自己亲手设计的牡丹钗，猜测她就是齐妃。
于是唇角微扬："回齐妃娘娘的话，嫔妾确实经营着胭脂铺子。说来惭愧，如今京城中最受欢迎的胭脂水粉，还是嫔妾亲手调制的。"
她声音轻柔，却字字清晰，"皇上说，女子有才也是好事，只要心术正，做什么都光明磊落。"
这一番话既点明了自己有才，又抬出皇上撑腰，更暗讽齐妃心术不正，可谓一箭三雕，直中要害。
齐妃脸色顿时变得铁青，手中的帕子几乎要撕成两半。
熹妃见状，连忙打圆场："芸嫔妹妹心灵手巧，难怪皇上如此看重。听说妹妹还会种地？这可真是稀奇。"
熹妃的衣服上秀着兰花纹样，又坐在上首，想来她是熹妃了。
于是林芸温婉一笑："熹妃娘娘过奖了。嫔妾自幼在乡野长大，不过会些粗浅农事罢了。皇上仁厚，允嫔妾每月出宫一次料理农庄，实在是皇恩浩荡。"说着还向着乾清宫方向行了一礼。
就是趁机告诉她们，她以后可以每个月出一次宫，省的以后拿出来说事。
这是皇上允许的。你们，能奈我何？
她说话时眼波流转，既不过分谦卑，又不显得傲慢，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。
裕妃，宁妃和懋嫔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，选择默不作声。
几位贵人也面面相觑，原本准备好的刁难话全都咽了回去。
这位芸嫔不仅容貌出众，应对更是棉里带针，哪里像是刚入宫的新人？
皇后乌拉那拉氏在帘后静静观察着这一切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。
她原以为林芸不过是个空有美貌的商女，如今看来，此女心机城府都不简单。
尤其是那举手投足间的从容气度，绝非一朝一夕能练就的。
"皇后娘娘驾到！"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，众嫔妃连忙起身行礼。
乌拉那拉氏缓步走入正殿，目光在林芸身上停留了片刻，淡淡道："都起来吧。芸嫔初入宫，诸位姐妹要多加照拂才是。"
"谨遵皇后娘娘懿旨。"众人齐声应道。
齐妃不甘心地瞥了林芸一眼，又开口道："皇后娘娘，芸嫔妹妹初来乍到，不如让妹妹讲讲宫外的新鲜事，也好让姐妹们开开眼界？"她故意将"开开眼界"说得阴阳怪气，暗示林芸出身市井。
林芸不慌不忙，向皇后行了一礼："嫔妾愚钝，怕说不好反倒扫了各位姐姐的兴致。不过若皇后娘娘和各位姐姐不嫌弃，嫔妾倒可以讲讲江南的园林景致，或是西域传来的珍奇花卉。"
于是捡一些女生爱听的趣闻慢慢说起。熹妃眼中闪过一丝赞赏，几位贵人更是听得入迷——她们久居深宫，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。
齐妃见状，气得牙痒痒，却又无可奈何。她本想当众羞辱林芸，却不料反被对方抢了风头。
看着林芸侃侃而谈时那自信从容的模样，再看看周围嫔妃听得入迷的神情，齐妃只觉得一口闷气堵在胸口，上不去也下不来。
皇后冷眼旁观，心中暗叹：年贵妃被禁足，齐妃又不成气候，她目光复杂地看向林芸，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，入宫不过几日，就已搅动了整个后宫的平静。而她身上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，或许正是皇上为之倾心的原因。
请安结束后，众嫔妃陆续离开长春宫。
林芸走在前面，春兰小心翼翼地扶着她，低声道："娘娘，您刚才真是太厉害了！齐妃娘娘那张脸，气得都快绿了！"
林芸轻轻摇头，低声道："在这深宫之中，锋芒太露未必是好事。但也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去。"
皇上给了她这么大的脸面，可不是让她卑躬屈膝的，她有皇上撑腰还怕谁？谁也别想踩着她上位。但她也不会仗着皇上撑腰就飞扬跋扈，那也没甚意思，她还是喜欢搞钱，搞钱～
不远处，齐妃盯着林芸远去的背影，指甲深深掐入掌心。她咬牙切齿地对身旁的宫女到：“走，回宫。”
而同行的熹妃钮祜禄氏则若有所思。她隐约感觉到，这位芸嫔的出现，或许会改变后宫多年来的格局。而皇上对林芸的特殊宠爱，更是前所未有。
她决定暂时按兵不动，静观其变。
在这深宫之中，有时候，不作为才是最好的作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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