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剧烈地喘息着,心脏依旧狂跳不止。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地面,那堆焦黑的纸灰残骸还静静躺在那里,证明着门外那场惊魂并非虚幻。
就在这时,我的视线落在了灵桌靠近墙角的地面上。
那里,似乎多了点东西。
一个非常小的物件,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着一点微弱的金属光泽。
我屏住呼吸,手脚并用地爬过去,指尖触碰到一片冰冷坚硬。
是一枚小小的、圆形的铜钱。
样式非常古老,边缘磨损得很厉害,上面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。铜钱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、新鲜的泥土,带着墓穴里特有的那种潮湿阴冷的气息。
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。
这枚铜钱…我认得!是爷爷生前一直随身带着的,从不离身。下葬时,我亲手把它放在了他僵硬冰冷的手心里,让他攥紧…
它怎么会在这里?从棺材里…掉出来的?
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间将我彻底淹没。爷爷…他是不是真的回来过?刚才那翻身的声音…那腐朽的气味…不是幻觉?
我捏着那枚冰冷刺骨、沾着坟土的古钱,瘫坐在冰冷的地上,彻骨的寒意从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,连血液都快要冻结。堂屋里死一般的寂静,长明灯的火苗无力地跳动着,将我和那口沉默的黑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土墙上,扭曲摇曳。古钱上那股来自泥土深处的、混合着腐朽与阴冷的气息,顽固地钻进我的鼻腔,无声地宣告着一个冰冷的事实:爷爷他,确实就在那里,在那口薄皮棺材里。刚才那轻微的响动,那幽绿的火光,那令人作呕的墓穴气息…都不是我的臆想。
他动过。
这念头像一条冰冷的毒蛇,缠紧了我的心脏。他为什么动?是因为门外那个纸人?还是因为…我?他是不是想出来?出来做什么?保护我?还是…别的什么?
我不敢再想下去。攥着铜钱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,那冰冷的金属似乎要将我的掌心冻穿。我把它死死攥在手心,仿佛这枚爷爷生前珍视、死后又莫名出现在此地的古钱,成了此刻唯一能抓住的、与某种不可知力量相连的脆弱锚点。
后半夜的时光在无边无际的恐惧和煎熬中缓缓流逝。我像一尊石像,蜷缩在墙角,眼睛死死盯着那口棺材,耳朵却竖得笔直,捕捉着门外的任何一丝动静。风似乎停了,连呜咽声都消失了。门外一片死寂,静得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耳道里奔流的轰鸣。但那片死寂本身,却比任何声音都更令人不安。我知道,它可能还在那里,在黑暗里,无声地等待着,像潜伏在冻土之下的毒蛇。
熬吧,熬到天亮。爷爷说过,这些东西,见不得光。天亮了,就安全了。
这个念头成了支撑我摇摇欲坠神智的唯一支柱。我死死盯着那扇糊着旧报纸的窗户,盼着那黑暗能淡下去一丝,盼着能透进一点哪怕是最微弱的灰白。
就在这令人绝望的等待中,就在天色似乎真的开始由浓墨转向一种沉滞的深灰时,新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。
不是门外。
是门内。
就在我的面前,那扇紧闭的、被我用身体死死抵住的门板上,传来一声极其轻微、极其短促的刮擦声。
“嚓。”
像是指甲,非常短促地刮了一下木头。
声音的来源…非常低。几乎就在我蜷缩的身体正前方,靠近门槛的位置。
我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,如同拉到极限的弓弦!头皮发麻,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头顶!它进来了?它什么时候进来的?它就在门后?就在我面前?
极度的恐惧让我连呼吸都停止了,眼球几乎要凸出来,死死地盯着眼前那片近在咫尺的、粗糙的门板。在长明灯昏暗光线的边缘,在那片浓重的阴影里,门板下方靠近门槛的地方…似乎…有什么东西?
不,不是东西。
是一道极其狭窄、极其黑暗的缝隙。那缝隙的边缘…好像…被什么东西从里面,极其缓慢地…顶开了一点点?缝隙后面,是比屋内阴影更浓重、更纯粹的黑暗,深不见底。
就在我的目光聚焦在那道细微缝隙的瞬间,一只眼睛猛地贴了上来!
不是人的眼睛!
那眼睛挤在狭窄的门缝后面,巨大,浑浊,布满暗红的血丝,几乎看不到眼白。瞳孔是一种死气沉沉的、毫无光泽的暗黄色,像蒙着厚厚灰尘的劣质玻璃珠。它就那样,毫无生气地、直勾勾地透过门缝,死死地“盯”着我!
没有情绪,没有波动,只有一种令人骨髓冻结的、纯粹到极致的恶意和贪婪!
“啊——!”
一声
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终于冲破了我的喉咙!积聚了一整夜的恐惧如同决堤的洪水,彻底冲垮了我所有的理智!我像被烙铁烫到一样猛地向后弹开,后背重重撞在土墙上,震落一片灰尘!手中的铜钱脱手飞出,掉在地上,发出清脆的“叮当”一声响,滚入了黑暗的角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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