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闭嘴!莫再说!莫再想!” 阿嬷厉声打断我,浑浊的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严厉和……更深的恐惧,“当没看见!当没听见!菩萨保佑……过了今晚……就没事了……没事了……”
她像是在对我说,更像是在拼命说服自己。
阿嬷哆哆嗦嗦地翻出更多黄符,用米浆混合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、带着腥臊气的暗黄色液体(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童子尿),在顶门的条凳上、在门板上、在窗棂的每一道缝隙,疯狂地涂抹、粘贴。刺鼻的气味混合着雨后的潮湿霉味,在狭小的里屋弥漫。
我蜷缩在墙角最阴暗的地方,背死死抵着冰冷的土墙,仿佛这样就能获得一点安全感。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,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胸腔剧烈的疼痛。脑海里反复闪现着那根蠕动断口的尸油麻绳、那八个壮汉麻木空洞的脸、那纸人折断脖子贴窗诡笑的瞬间……还有那句如同诅咒般直接响在脑子里的——“下次,用你的绳”。
阿嬷的祈祷声渐渐低微下去,最后变成了压抑的、断断续续的啜泣。恐惧像冰冷的潮水,反复冲刷着我们两人。这一夜,在极度的惊悸和死寂的煎熬中,时间仿佛停滞。
不知过了多久,窗外的雨势似乎小了些,从狂暴的砸落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呜咽。天光透过厚厚的窗纸,艰难地渗进来一丝灰白。
阿嬷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,靠着门板滑坐在地,头埋在膝盖里,肩膀微微耸动。
我僵硬地挪动了一下麻木的身体,手脚并用地爬到门边。耳朵贴在冰冷的木门上,仔细倾听。
外面……一片死寂。
只有屋檐滴水单调的“嘀嗒”声。
送煞的队伍……好像真的走了?那东西……被送进海里了?
一丝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涌上来,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丝。我长长地、颤抖着吐出一口浊气,扶着门板,想站起来。
就在这时。
我的左手手腕内侧……毫无征兆地……传来一阵……奇痒!
不是皮肤表面的痒。
是……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……一种带着丝丝寒意的……钻心的痒!
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去。
借着门缝透进来的微弱天光。
在我的左手手腕内侧……靠近脉搏的位置……
赫然出现了一道……极其细微的……暗红色的……
勒痕!
那勒痕很淡,像是不小心被细绳勒了一下留下的印子。形状……像一道……浅浅的……环状凹痕。
不深,却异常清晰。
边缘的皮肤微微凹陷,透着一股不正常的暗红,仿佛皮下的毛细血管全部破裂淤积。
更诡异的是……
那勒痕所在位置的皮肤……正传来一阵阵……越来越清晰的……搏动感!
不是脉搏的跳动。
是那勒痕本身……像是有生命一般……在……微微地……搏动!
每一次搏动,都伴随着那股源自骨髓深处的、冰冷刺骨的……奇痒!
我猛地抬起右手,用指甲狠狠地抓挠那处皮肤!想把那诡异的痒和搏动感抠掉!
指甲划过,皮肤火辣辣地疼,却丝毫缓解不了那股来自深处的奇痒!反而越抓越痒!那暗红的勒痕似乎也……变得更清晰了!
“阿嬷!阿嬷!” 我带着哭腔嘶喊,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调。
阿嬷猛地抬起头,浑浊的眼睛茫然地看向我,随即顺着我惊恐的目光,落在了我的手腕上。
当她看清那道暗红搏动的勒痕时……
她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,瞬间褪得干干净净!只剩下死人般的惨白!
枯瘦的手猛地捂住自己的嘴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、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!浑浊的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,里面充满了无法言喻的、彻底的绝望!
她瘫软在地,像一具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皮囊,嘴唇哆嗦着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只有那枯井般的眼睛里,滚下两行浑浊的老泪。
我呆呆地站在原地,右手还死死地抠着左手腕那道越来越痒、越来越清晰、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的暗红勒痕。
窗外,雨彻底停了。
死寂的渔村里,不知谁家的公鸡,发出一声嘶哑、短促的……打鸣。
像一声……不祥的……丧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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