忙完田里的活计,太阳已渐渐偏向西边,宛如一颗硕大的火球,将天边染成了一片绚烂的橙红色,余晖似金纱般轻柔地洒落在宁静的村庄,给错落有致的农舍、蜿蜒曲折的小道都披上了一层梦幻的光影。张雯清跟着父亲,拖着略微疲惫却因充实劳作而显得精神饱满的身躯回到村里。
此时,邻居王大爷正坐在自家门口那把破旧却被磨得锃亮的小板凳上,嘴里叼着旱烟袋,一缕缕淡蓝色的烟雾从他嘴边袅袅升起。瞧见他们父子俩,王大爷赶忙将烟袋从嘴边拿下,脸上瞬间绽放出和蔼的笑容,热情地站起身来打招呼:“安宁啊,带娃干活去啦?”王大爷已过花甲之年,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沟壑,那一道道皱纹宛如生活这部大书的页页篇章,但他的笑容却依旧温暖如初,眼神中透着质朴与善良。
“是啊,王大爷,让娃也体验体验。”父亲笑着回应,笑容里带着一丝欣慰。在这片土地上辛勤耕耘多年,他深知劳作的艰辛,也希望儿子能明白生活的不易。
王大爷迈着略显蹒跚的步伐走过来,他的背微微有些驼,那是岁月与劳作留下的印记。他伸出布满老茧却无比温暖的手,轻轻摸了摸张雯清的头,眼中满是疼爱:“这娃真懂事。雯清啊,等会儿来大爷家,大爷给你拿好吃的。”
“谢谢王大爷!”张雯清乖巧地说道,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,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。在这个物资并不充裕的年代,来自长辈的关爱和那未知的“好吃的”,对孩子来说充满了莫大的吸引力。
过了一会儿,张雯清告别父亲,怀着满心的欢喜,脚步轻快地来到王大爷家。王大爷家的院子不大,却收拾得井井有条。院子的角落里整齐地堆着一些柴火,每一根柴火都被精心码放,那是王大爷平日里不辞辛劳收集而来的,承载着他对生活的精打细算。几只老母鸡在院子里悠闲地踱步,时不时低头啄食着地上散落的谷粒,偶尔还会发出“咯咯咯”的叫声,仿佛在为这宁静的小院增添一份别样的生机与活力。院墙上爬满了牵牛花,紫色、粉色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,宛如一群翩翩起舞的蝴蝶。
王大爷看到张雯清来了,赶忙从屋里走出来,手中捧着几个烤红薯,热气腾腾的,那香甜的气息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,仿佛为这平凡的小院注入了一股甜蜜的味道。“尝尝,刚烤好的,可香了。”王大爷说着,把红薯递给张雯清,眼神中满是期待,仿佛在等待着张雯清对他手艺的肯定。
张雯清双手接过红薯,轻轻吹了吹,那热气携带着红薯的香甜扑面而来。他咬了一口,香甜软糯的口感瞬间在口中散开,那美妙的滋味仿佛是大自然与生活的完美交融,让人陶醉其中。“真好吃,王大爷,您手艺真好。”张雯清一边嚼着红薯,一边含糊不清地夸赞道,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神情,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。
王大爷哈哈笑了起来,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一朵盛开的菊花,那笑声爽朗而充满了生活的韵味:“这娃嘴真甜。雯清啊,在学校要好好念书,将来走出这村子,去大城市里看看。大城市里可繁华了,有高楼大厦,像山峰一样高耸入云,一眼都望不到顶;还有各种各样的新奇玩意儿,汽车跑得比咱们这儿的马车快多了,电灯亮得如同白昼一般。不像咱们这穷村子,啥都没有。”王大爷虽然没有去过城市,但从过往行人的口中听闻了不少城市的繁华,此刻他将这些绘声绘色地描述给张雯清,眼中也不禁闪烁着向往的光芒。
“嗯,我一定会的,王大爷。等我以后有出息了,也让您过上好日子。我要给您盖一栋大大的房子,里面有各种现代化的电器,有能制冷又能制热的空调,让您在炎热的夏天也能感受到凉爽,在寒冷的冬天也能体会到温暖;还有能播放好看节目的彩色电视机,您想看啥节目就能看啥节目。”张雯清认真地说,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,仿佛未来的美好蓝图已在他眼前徐徐展开。
王大爷欣慰地点点头,深深地吸了一口旱烟,缓缓吐出一口烟雾,那烟雾在空气中缓缓飘散,仿佛带着他一生的感慨:“好,大爷相信你。咱们这村子穷,好多娃都没机会念书,早早地就跟着家里干活了。你可得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啊。像村东头的二狗子,多机灵的娃啊,就因为家里穷,爹妈身体又不好,只能辍学帮着家里种地,大好的读书苗子就这么耽误了。每次看到他,大爷心里就觉得可惜。”说到这里,王大爷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惋惜,轻轻摇了摇头。
这时,王大爷的老伴儿李奶奶从屋里走了出来,她的手上还沾着一些面粉,显然正在屋里忙碌着。她手里端着一碗水,迈着细碎的步子,走到张雯清身边,递给张雯清:“娃,吃慢点,别噎着,喝点水。”李奶奶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,眼神中满是关切,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微风,轻柔地拂过张雯清的心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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