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祁钰回到永平府,本次出门,花了两个月的时间。
吴宛筠见到儿子归来,快步跑过来,不过,距离他半米的时候,刹住了。
朱祁钰看懂了母亲的微表情,她其实很想表达自己的爱意,却畏畏不前。
主要是之前,儿子对她的仇视,已经深入骨髓。
以至于她后面做的每一件事情,都要保持小心翼翼,生怕再度惹怒。
朱祁钰主动上前,微微抱住。
吴宛筠身子一僵:“钰儿,你平安归家就好。”
“母妃,勿要担忧。”
“钰儿,你方才喊我什么?”
“母妃。”
“呜——”吴宛筠本就红润的双眼,泪水瞬间决堤。
她低下头,不想让儿子看到她这副狼狈的模样。
朱祁钰拿出手帕,帮她轻拭泪痕。
“钰儿,我是不是很没用,老是哭哭啼啼的。”
“无论母妃是何模样,终究是生我养我之人,儿臣又怎会嫌弃呢?”
年仅十三岁的朱祁钰,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,仿佛换作另一个人。
这副改变,让吴宛筠欣慰不已。
“陛下,我们的儿郎长大了,你在九泉之下,也应该——”
朱祁钰牵着吴宛筠的手,共同迈入郕王府。
在后面一直默默观察的宋铭和王半仙两人,老王感叹:“郕王殿下,与贤妃的感情,真是令人动容啊。”
“嗯。”宋铭依旧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。
......
朱祁钰将二人传召到大堂。
“还未问过,你叫什么名字?”
王半仙昂首挺胸的,吟了一首打油诗:“腾跃山河意气昂,志存高远韵悠长。披荆斩棘雄心壮,破浪扬帆向远航。”
朱祁钰皱眉,还让这小子给装上了?
“别整这些花活,孤问你,叫什么名字?”
王半仙缩了缩脖子,讪讪道:“小民,名叫王腾。”
“???”
朱祁钰瞬间联想到后世的一个梗。
“孤很好奇,你是不是真的精通玄学之道?”
“略懂。”
“哦,那就是不懂了。”
“嘿嘿。”
“退下吧。”朱祁钰摆摆手,他望向宋铭,起身离开大堂,“随我来。”
他将宋铭带到平日训练的后院里,负手而立,微风将他的马面裙扬起。
“你写信回族内,让你严父再寻些年轻儿郎过来,我给他们在郕王府安排闲职。”
宋铭低头拜道:“臣谨记。”
“还有,从明日起,你与我一起训练。”
“???”
宋铭看着眼前这堆奇形怪状的木头,陷入沉思。
无论如何,他都很难往体训那方面去联想。
朱祁钰没有解释,到时候亲身指导便是。
为何如此安排?主要是想找个健身搭子,一个人练,实在太无聊了。
而宋铭,按照敕旨交代,需在明年秋季之前,入锦衣卫报道。
......
之所以拖得那么久,可能是要花时间腾位置。
毕竟,“百户”之职并非愉闲,而是实打实的武官,真正拥有生杀大权之人。
朝廷是一个讲人情世故的地方,坑位就那么多,新人要来,就得清理旧人。
而现在,王振还未实际掌控着西厂和锦衣卫,他的话语权并不算大。
有人也许会疑惑,朱祁镇不是皇帝吗?怎么皇帝的圣旨,锦衣卫那群人会不听令?
问题就出在,他如今尚未彻底掌权。
因此,王振从稳定朝堂出发,劝谏皇帝,留足时间,这样的话,两边都不得罪。
前面提过,锦衣卫的册封,大部分是武官之后,朱祁镇想拉拢这批大臣,不可能与之发生矛盾。
为了大局,只能,牺牲一下郕王殿下了。
王振在一旁循循善诱,见到皇帝眉头紧皱,似乎有些意动,他继续劝说。
没想到,朱祁镇冷着脸呵斥道:“王振,你是想陷朕于不仁不义之地吗?”
“爷爷,奴婢不敢呀。”王振诚惶诚恐的跪下。
【爷爷:臣子或宦官称呼皇帝的一种较亲密口语(可能只是正统年间),例“十月初三日,有也先聚会众头目,杀马筵席,复立爷爷做皇帝。”——《正统临戎录》】
“哼!”朱祁镇冷眼看他,表情不满。
“朕已亏欠皇弟过多,此事朕意已决,无需多言。”
其实,朱祁镇并不是因为内疚,而是害怕朱祁钰会起谋逆之心。
如今他根基不稳,才刚开始掌控大权。
杨稷明确犯了《大明律》中关于“袭击皇亲贵族”的条文,本被判处凌迟,却因为朱祁镇的私心,没有受到应有的裁决。
既然法律武器没有用,朱祁镇就怕皇弟会放下法律,拿起武器。
并不是说朱祁钰在此时此刻造反就一定能成功,而是肯定会威胁到朱祁镇的皇权统治。
不就是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官职吗?给就得了。
难道,朕堂堂一个皇帝,连在锦衣卫安插人员,都要受你们管制吗?
朱祁镇尤其不喜欢这种被操控的感觉,这种憋屈他已经忍受了八年!逆反心理不可抑制的起来了。
你越是反对我,我越是要做!
......
朱祁镇烦躁的让王振滚出乾清宫,他想一个人静静。
这时,张太皇太后的侍女来访,汇报道。
“陛下,太皇太后让妾身过来询问,对于遴选后宫嫔妃之事,有何建议?”
朱祁镇脸色稍缓,语气平淡的说道:“全凭圣祖母安排吧。”
“那妾身就先行告退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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