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声脆响打断我。
墨阳的手腕突然爆出青灰色的尖刺,直接扎穿老狗的鞋跟,那尖刺扎穿鞋跟的声音如同穿透木板。
老狗骂骂咧咧跳开,墨阳趁机翻进熔炉边的阴影里,青灰色的血管顺着地面爬,眨眼间缠上了阿芜的医杖。
“阿芜!”我扑过去要拉她。
她却先一步攥紧医杖,金液突然逆着往下淌,“滋啦”一声烧穿了那些青灰色血管,那烧穿血管的声音如同烧红的铁碰到水。
墨阳的尖叫混着焦糊味炸开:“你们会死的!会死的——”
我抄起柴刀冲过去,刀尖刚要戳进他后心,系统提示音又炸了:“灾厄之主身份确认,是否揭露?”
我盯着墨阳扭曲的脸,突然笑了。
“急什么。”我把柴刀往他身侧一插,“先让他多蹦跶会儿。”
墨阳还在骂,可声音已经哑了。
阿芜扯了扯我衣角:“三柴,圣辉...”
“走。”我弯腰把她抱起来,“先去熔炉边。老狗,看紧这孙子。”
老狗踹了墨阳一脚:“放心,他要敢动,老子把他腿砸成饺子馅。”
我抱着阿芜往熔炉跑。
背后传来墨阳断断续续的骂声,混着青铜城防御系统启动的嗡鸣,那嗡嗡声如同蜜蜂的群飞。
系统面板还在跳字,我扫了眼,最后一行写着:“灾厄之主,与宿主共生十七年。”
我脚步顿了顿。
阿芜在我怀里抬头:“怎么了?”
“没事。”我笑,“就是突然想通了点事儿。”
熔炉的光裹住我们时,那温暖的光芒如同柔软的毯子将我们包裹。
我听见墨阳在背后喊:“你们都会后悔的——”
我没回头。
等会儿,有的是时间让他后悔。
我把阿芜搁在熔炉边的青石台上,她医杖尖还戳着金液,指尖沁出的血珠滴在金液里,“滋”地冒起小团白雾,那白雾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。
系统面板在眼前晃得人眼晕,最后那句“共生十七年”像根烧红的针,扎得后颈树纹突突跳。
“三柴。”阿芜拽我衣角,“圣辉要跟树灵合流了,你得——”
“等等。”我蹲下来,盯着她发颤的睫毛,“先跟老子说实话,你是不是早知道?”
她愣了愣,忽然笑了:“你后颈的树纹,和圣辉碑上的图腾...像极了。”
我摸了摸后颈,那纹路从十七岁上山砍柴被雷劈后就跟着我,当时以为是烧烫伤,现在想来——系统说共生十七年,可不就是那年?
“操。”我骂了句,“合着老子才是灾厄之主的宿主?”
“陈三柴!”老狗在背后吼,“这孙子又蹦跶了!”
回头看,墨阳不知什么时候翻起来半跪在地上,青灰血管爬满整张脸,活像块发霉的馕饼。
那青灰血管的触感仿佛能让人闻到一股腐臭的气味。
他盯着我后颈,嘴角咧到耳根:“宿主?你当自己是容器?你是养分!十七年吸你生机养着系统,等系统壮大到能撕开地脉——”
“放屁!”我抄起柴刀冲过去,刀刃上的锯齿擦着他鼻尖扎进石板,那锯齿扎进石板的声音如同石头摩擦。
“老子砍了十七年柴,砍秃三座山,你当我是软柿子?”
“哈哈哈哈!”他突然仰头大笑,笑声撞在青铜穹顶嗡嗡回响,那回响的声音如同钟鸣。
“你以为系统是帮你?它是灾厄之主的嘴!吃你的命,吃这城的魂,等吃够了——”
“够了!”
一道苍老的声音炸在熔炉里。
我浑身一僵。
那声音传来时,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,有一股细微的气流拂过我的脸颊。
那声音像从地底下挤出来的,混着青铜摩擦的刺响,偏偏每个字都清晰得能数清齿音。
阿芜突然抓住我手腕,指甲掐进肉里:“是初代祭司!圣辉碑里的残魂!”
熔炉金光大盛,我被晃得眯起眼,隐约看见金液里浮起个影子——穿麻袍,戴青铜面具,跟圣辉碑上刻的祭司像分毫不差。
“灾厄之主,你藏得好深。”祭司影子抬手,金液顺着他指尖凝成锁链,那金液流动的声音如同丝绸滑落。
“用系统当壳,用宿主当饵,连老夫布下的圣辉阵都被你啃了十七年。”
墨阳突然发出尖叫,青灰血管从他七窍往外冒,像被抽了线的木偶似的扭曲。
那青灰血管冒出的瞬间,有一股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。
他的脸开始分裂,左边还是那张阴恻恻的领袖脸,右边却鼓起团黑黢黢的影子,泛着铁锈味的腥气。
“不可能!”影子部分发出沙哑的嘶吼,“圣辉早该被地脉污染了!”
“污染?”祭司冷笑,“你吸宿主生机时,可曾想过树灵本就克灾厄?”他抬手一指我后颈,“你吞他的命,他的树灵也在吞你的毒——十七年,够了。”
墨阳右边的影子突然暴涨,像团泼了油的火,“轰”地撞碎半面青铜墙,那撞击声如同爆炸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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