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令人震撼的是水利工地。依据蒋毅带来的图纸,在赵云亲自督率下,数百名精壮汉子赤膊上阵,号子声震天动地。巨大的原木被立起,构成坚固的支架。匠人们喊着号子,将精心打造的、带有无数倾斜竹筒的巨大轮盘——“筒车”,缓缓吊装到湍急的红河支流上。当水流冲击着轮盘下端的挡板叶片,巨大的筒车发出“吱嘎”一声沉重的呻吟,随即开始缓缓转动!轮缘上的竹筒依次沉入河中,盛满浑浊的河水,又在轮盘转动到最高点时,将水哗啦啦地倾倒入高架的木制渡槽!清澈(相对而言)的河水,如同被驯服的银龙,顺着渡槽奔腾而下,流向远处那片刚刚被开垦出来、干渴龟裂的土地!
“水!水来了!”开荒的人群爆发出更大的欢呼!看着甘霖般的河水浸润焦渴的泥土,看着亲手开垦的土地从荒芜变得湿润、充满希望,所有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。无数双沾满泥泞的手颤抖着,将金灿灿的占城稻种,虔诚地撒入新翻的、湿润的泥土中。希望的种子,就此深埋。
* * *
**医教扎根,教化蛮荒**
在热火朝天的开荒工地边缘,靠近新建屯田保甲村落的一片相对平整的高地上,几座由粗大竹木和茅草搭建的屋舍已初具规模。这里,便是华佗的“惠民医塾”与蔡邕、蔡琰父女的“昭文阁”所在地。
“惠民医塾”内,空气中药香浓郁。华佗精神矍铄,丝毫不见连日诊治病患的疲惫。他站在最前方,面前的长条木案上,摆放着几十种刚刚在红河岸边、甚至开荒现场附近采集的草药标本:有气味浓烈刺鼻的“九死还魂草”,有形似鸡爪的“鸡骨香”,有叶片肥厚多汁的“落地生根”……几十名学徒围坐在四周,有蒋毅军中略通医理的士卒,有交州本地略懂草药的土人,甚至还有几个胆大心细、从流民中挑选出的妇人。他们个个神情专注,如饥似渴。
“识药为医者之本!因地制宜,尤为紧要!”华佗拿起一株叶片狭长、边缘有锯齿的草药,正是昨日才从红河滩涂采来的,“看此物!交州遍地皆是,名‘青蒿’!其气辛寒,其味微苦!揉碎嗅之,可醒脑辟秽!取鲜叶捣汁,或晒干熬煮,乃祛除瘴疠热毒之圣药!远胜金石!”他声音洪亮,一边讲解,一边快速在黑漆木板上用炭笔画着青蒿的形态特征。他特意强调:“此物在开荒之地极易寻获,正是天赐良药!”
他又拿起一块黑乎乎、散发着特殊焦香的块状物,“此乃‘百草霜’!即锅底灰!莫要小觑!其性收敛止血!若遇开荒伐木、意外割伤出血不止,取洁净百草霜,厚敷创口,加压包扎,可救急!” 他话语朴实,毫无玄虚,将深奥的医理化为最实用的生存技能,句句指向开荒流民和本地百姓最可能遇到的危险。
“外伤包扎,需紧而不勒!看老夫手法!”华佗取过一卷干净的葛布,让一个学徒伸出手臂做示范。他动作迅捷利落,一边包扎一边讲解要点:“关节处需留活动余地……此处打结需牢固且易解……田间劳作,尘土易入,敷料需常换……” 学徒们纷纷在自己或同伴手臂上练习起来,屋内充满窸窸窣窣的包扎声和低声的讨论。
一个年轻的交州土人学徒,看着自己包扎得歪歪扭扭的手臂,有些沮丧。华佗走过去,并未责备,而是拿起葛布,重新示范了一遍,手把手地纠正他的动作:“心要静,手要稳。医者之手,系人性命,容不得半分浮躁。尔等所学,非为悬壶济世之名,实为保此红河热土万千生民之安康!” 那土人学徒用力点头,眼中重新燃起亮光。窗外开荒的号子声隐隐传来,更显得这医塾内传授的知识是如此急迫和珍贵。
不远处,“昭文阁”内则是另一番景象。此处虽也是竹木茅屋,但蔡邕、蔡琰父女精心布置,窗明几净,竹帘低垂,挡住了部分酷热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竹香和新墨的气息。
十几张简陋的桌案后,坐着二十来个年龄不一的学生。有随蒋毅等人南迁的中原流亡士子,他们衣衫虽旧却浆洗得干净,眼神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知识的渴望;更有七八个皮肤黝黑、头发卷曲、穿着交州本地葛布短衣或流民孩童的粗布衣服的孩子,他们眼神中充满了对陌生环境的好奇和一丝胆怯。
**蔡琰**身着素雅的月白深衣,立于堂前,身姿如兰。她并未先讲诗书经义,而是手持一卷华佗编写的《交州防疫简易手册》,声音清越,如泉水淙淙,正逐字逐句地领读着:
“清其源,水为要。掘深井,远污沼。沸而饮,疾自少……”她读得清晰而缓慢,确保每一个夷童和流民孩童都能听清。遇到艰涩字词,便用简单的交州土语辅以手势耐心解释。一个瘦小的本地夷人男孩,名叫“阿岩”,听得尤其专注,小脸绷得紧紧的,努力跟着蔡琰的发音,小嘴笨拙地翕动着:“沸……沸而饮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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