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让开!”蒋毅拨开围观的几人,扑到板车前。他小心翼翼地解开那被血浸透、几乎粘在伤口上的布条。一道深可见骨、皮肉翻卷的狰狞刀伤赫然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!伤口斜贯左胸,距离心脏要害仅差毫厘!创面污浊,边缘红肿,显然已有些许感染迹象。失血过多是导致昏迷的主因!
“热水!干净的布!快!取我的药箱来!所有金疮药、止血散!”蒋毅一边飞速下达指令,一边用随身携带的药酒(高度蒸馏酒)小心地冲洗伤口周边污物。剧痛刺激下,昏迷中的陈宫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,发出一声无意识的闷哼。
“在何处发现?情形如何?”蒋毅手下动作不停,沉声问徐庶。
“就在离此五里外的一片枯杨林里,”徐庶语速极快,描述着骇人的现场,“陈公台倒在血泊中,他身边……还有四五具尸体!看装束,像是县衙的差役护卫!现场一片狼藉,断刀残箭随处可见,树干上有多处刀劈斧砍的痕迹,地上马蹄印凌乱……显然经过一场极为惨烈的厮杀!像是……专门冲着他们去的截杀!”
蒋毅的心沉了下去。护卫尽数战死,目标明确地针对陈宫?这绝非寻常盗匪!他脑中飞速闪过洛阳的滔天巨变,董卓的魔爪,还有那神秘失踪的……他强迫自己专注眼前,用烧灼过的锋利小刀(来自夷州包裹)小心剔除伤口边缘少许坏死的组织,然后将大量自制的、混合了田七、白及、地榆等强力止血生肌药粉的“金疮散”,厚厚地敷在创面上,再用煮沸后又用烈酒擦拭过的干净麻布重新加压包扎。整个过程快、准、稳,看得周围的乡勇和蔡邕等人屏息凝神。
近一个时辰的紧张抢救,陈宫的呼吸终于从微弱断续变得稍显平稳悠长,虽然依旧昏迷,但最危险的失血性休克算是暂时稳住了。蒋毅长长吁了一口气,这才感到肩头的伤口和透支的体力带来的阵阵眩晕。他疲惫地靠着板车坐下,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。
就在他准备整理染血的工具时,目光无意间扫过陈宫紧握的右手。即使在昏迷中,他的手指也死死攥着,仿佛抓着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。
蒋毅心中一动,轻轻掰开他冰冷僵硬的手指。一块巴掌大小、被鲜血浸透大半的粗麻布片露了出来。布片边缘粗糙撕裂,像是从衣襟上仓促撕下的。上面,用烧焦的树枝或炭条,潦草地写着几个力透布背、仿佛用尽生命最后力气留下的字:
**“玉…玺…出…宫…十…日…“**
玉玺出宫?!十日?!
蒋毅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!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!传国玉玺!和氏璧所制,象征皇权天授的至高重器!历史上,它将在不久后被孙坚在洛阳南宫井中发现,引发诸侯无尽的觊觎和纷争!它竟然……提前被人带出宫了?!而且就在十天前?!陈宫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个惊天秘密,才招致了这场致命的截杀?!
“玉玺……国之重器……”一个苍老而颤抖的声音在旁边响起。不知何时,蔡邕已走到近前,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蒋毅手中那块染血的布片,脸上血色褪尽,充满了极致的震惊与恐惧,“此物离宫……犹如神鼎失其所在!天下……天下那些虎视眈眈的枭雄,岂能不起觊觎之心?大乱!滔天大乱将自此而始啊!”这位历经沧桑的老臣,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方玉玺所蕴含的恐怖能量和象征意义!
蒋毅猛地攥紧了那块染血的布片,仿佛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,又像握着一把开启更大灾难的钥匙。他深吸一口带着血腥与尘土的冰冷空气,目光扫过惊疑不定的徐庶、忧心忡忡的蔡琰、昏迷不醒的戏志才和陈宫,最后落在那块布片上,声音低沉得如同来自九幽:“蔡大人所言极是!此乃滔天大祸之源!陈公台正是因此秘密而遭此毒手!此地已非久留之地!追杀他的人,甚至……觊觎玉玺的人,随时可能循迹而至!我们必须立刻动身!一刻也不能耽搁!”
次日清晨,天光未明,寒气刺骨。戏志才在蒋毅的精心照料下,呼吸稍稳,但依旧虚弱得无法起身。陈宫则仍陷在深度昏迷中,如同风中残烛。蒋毅下令用担架抬着两人,又将甄宓安置在蔡琰身边。为了彻底避开可能的追兵和那看不见的、争夺玉玺的黑手,他毅然放弃了相对好走的大路,选择了一条更为崎岖隐秘、人迹罕至的荒僻山道。
沉重的担架,缓慢的车轮,沉默而疲惫的队伍,如同负伤的巨兽,在初平元年凛冽的寒风与沉重的阴云下,向着未知的东方,向着危机四伏的陈留,艰难地跋涉。每一步,都踏在历史的裂隙与血腥的阴影之上。传国玉玺失踪的阴云,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,高悬在这支亡命队伍的上空,预示着更加凶险叵测的未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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