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星殡仪馆的铁栅栏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林墨抬头看向门柱上的电子钟——显示23:47，但数字时不时会扭曲成"往生"两个血红的汉字。
"电子设备被干扰了。"沈青玄检查着手中的罗盘，指针疯狂旋转，"阴气浓度是普通凶宅的七倍。"
陈老蹲下身，从布袋里抓了把香灰撒在地上。香灰落地后竟自动排成箭头形状，指向殡仪馆西侧的小门。
"走阴香。"陈老收起布袋，"跟着灰走，别碰任何东西。"
林墨摸了摸怀中的《怨憎簿》，封面锁链印记微微发热。小雨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："哥哥...这里好熟悉...但又好可怕..."
苏媚儿走在最后，九条狐尾虚影在身后警戒地摆动。自从浴室幻境后，她变得异常沉默，只有偶尔看向林墨时，金瞳中会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
西侧小门的锁已经锈蚀，轻轻一推就开了。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，像是垂死者的呻吟。林墨刚迈入一步，刺骨的寒意立刻顺着脚底窜上脊背——不是普通的冷，而是一种渗透灵魂的阴寒。
"温度不对。"沈青玄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成霜，"现在室外28度，这里至少零下。"
手电筒的光束照出一条长长的走廊，两侧是停尸间。最奇怪的是，每扇门上都用红漆画着倒置的衔尾蛇图案，蛇眼处钉着两张交叉的黄符。
陈老凑近查看符咒，突然脸色大变："龙虎山的镇魂符...怎么会在这里？"
沈青玄也变了脸色："这不是普通符纸。"他小心揭下一张，"是张天师亲笔...二十年前失踪的那批！"
林墨左手青纹突然刺痛。他看向走廊尽头，那里的黑暗比别处更浓重，像是能吸收光线的活物。《怨憎簿》在怀中震动，血字浮现：
"同源波动增强，距离50米，方向正前。"
"有东西在最里面。"林墨低声说，"可能是和小雨同源的存在..."
沈青玄将镇魂符重新贴好，取出三张紫色符纸分给众人："含在舌下，能抵御阴气入侵。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吐出来。"
符纸入口，一股辛辣味直冲脑门。林墨眼泪直流，但确实感觉寒意减轻了些。四人小心地向走廊深处移动，脚步声在寂静中异常清晰。
第三个停尸间门口，香灰箭头突然打旋，形成个小漩涡。陈老示意停下，从怀中掏出个铜钱放在门前。铜钱刚落地就立起来，沿着门缝滚了进去。
"有东西在吸阳气。"陈老捻着胡须，"里面可能是入口。"
沈青玄试着推门，铁门纹丝不动。他掐诀念咒，指尖泛起金光，在门上画了个破煞符。门上的衔尾蛇图案突然蠕动起来，发出嘶嘶的声音，但门依然没开。
"需要判官血。"苏媚儿突然开口，"门上的禁制是针对活人的，只有半人半判官的状态能开。"
林墨犹豫了一下，咬破手指将血抹在门锁处。血液接触金属的瞬间，整个门板变得透明，露出里面的景象——
停尸间中央站着个穿蓝色制服的老人，背对门口，正将一具尸体推进冷藏柜。当他转身时，林墨倒吸一口冷气：老人没有脸，本该是五官的位置只有一片平坦的皮肤。
"守夜人残念。"陈老低声解释，"重复生前最后的动作。"
无脸老人机械地走向下一个冷藏柜，重复推尸体的动作。但当他打开第四个柜子时，里面没有尸体，而是个漆黑的洞口。老人突然转向门口，虽然没有眼睛，但林墨分明感到被"注视"着。
"你们...不该来..."空洞的声音直接从众人脑海中响起，"他们在冰柜后面挖洞...半夜有铁链声..."
老人说完就化作青烟消失了。冷藏柜的洞口暴露在众人面前，阴冷的气流从里面涌出，带着腐肉和药水混合的怪味。
沈青玄率先走近洞口，桃木剑泛起金光："是向下的楼梯。"
林墨探头看去，冷藏柜内部空间明显比外观大得多，铁皮内壁延伸成螺旋向下的楼梯，深不见底。更诡异的是，楼梯扶手上缠着粗重的铁链，与小雨手腕上的极为相似，只是更陈旧，锈迹斑斑。
"空间扭曲术。"苏媚儿狐耳竖起，"下面已经不是阳间了。"
陈老从布袋里取出盏青铜油灯，灯芯无火自燃，发出幽绿的光芒："走阴灯，能照出阴阳路。跟紧别走散。"
四人依次钻入冷藏柜。林墨的脚刚踏上楼梯，就听到深处传来"哗啦"的锁链声——比小雨的更沉重、更浑浊，像是某种巨型生物在拖动枷锁。
《怨憎簿》剧烈震动，小雨发出痛苦的呜咽："哥哥...好疼...那里有好多锁链..."
林墨轻抚封面印记："坚持住，我们很快就能..."
话未说完，整个楼梯突然倾斜！四人猝不及防向下滑去，坠入无尽的黑暗。林墨在坠落中拼命抓住扶手铁链，掌心传来钻心的疼痛——铁链上布满倒刺，瞬间割得他血肉模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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