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立图书馆古籍阅览室,林墨面前堆满了泛黄的旧报纸合订本。窗外阴云密布,酝酿着一场暴雨,阅览室里只有零星几个研究者,安静得能听见翻页的沙沙声。
"1953年...6月..."林墨喃喃自语,手指沿着微缩胶片机的日期轴滑动。陈老给他的线索很模糊——大约七十年前,城郊清河村发生过一起接生婆被诬陷偷婴的事件,很可能就是血衣婆婆李阿秀的死亡真相。
胶片停在6月15日,《县城日报》第三版右下角有一则不起眼的简讯:
"接生婆李阿秀涉嫌偷盗张家新生儿,经村民委员会审问认罪,于昨夜上吊自尽。尸体由其侄女领回安葬。"
简讯只有短短三行,没有任何细节。林墨继续往后翻,三天后在同一位置找到后续报道:
"张家婴儿于地窖中发现,已无生命体征。经查为先天不足夭折,与接生婆无关。村委会表示对李阿秀之死深表遗憾,已对其家属进行补偿。"
林墨拍下这两则报道,继续搜索。在7月份的报纸上,一则更小的消息引起他的注意:
"清河村张姓富户举家搬迁,据传因丧子之痛。其宅院由村委会接管。"
"太干净了..."林墨皱眉。这些报道明显经过修饰,省略了关键细节——李阿秀是怎么被"审问"的?为什么婴儿会在地窖里?张家为何仓促搬离?
他转向旁边的县志档案。在一本发黄的《地方奇闻录》手抄本中,找到了更详细的记载:
"壬辰年五月,清河村张宅请接生婆李阿秀为少奶奶接生。婴儿先天不足,三日后夭折。张老爷怒而诬陷李阿秀偷婴,命家丁将其吊打逼供。李不堪受辱,取绳索自缢于张宅马棚。尸首曝晒三日,方由其远亲收殓,葬于村北乱葬岗。未满七日,张宅夜闻妇人啼哭,少奶奶惊厥而亡。未几,参与拷问之家丁相继暴毙,皆面露惊恐,似见极怖之物..."
这才是真相!林墨心跳加速。李阿秀不仅被冤枉,还遭受私刑拷打,死后曝尸,怨气怎能不深?
他继续翻阅,在一本1955年的《民俗调查》中发现更惊人的记载:
"清河村'产难鬼'作祟,连伤七名孕妇。道观遣道士镇压,将其魂封于古井。然井水渐赤,村人惊恐,遂弃村而走。后水库修建,该村淹没..."
"找到了!"林墨差点喊出声。这就是血衣婆婆的来历——一个含冤而死的接生婆,化为专害孕妇的"产难鬼",被道士封印后又因水库工程被破坏,如今被幽冥教重新唤醒!
他刚整理好资料,手机震动起来。沈青玄发来信息:"查到重要线索,速回旧物店。"
雨已经开始下了,林墨冒雨跑回旧物店时,浑身湿透。推开门,沈青玄和陈老正在研究一张老地图,桌上还摊着几份发黄的文件。
"看看这个。"沈青玄递过一份用丝绸包裹的册子,封面用朱砂写着《青云观除魔录》。
林墨小心翻开,里面是工整的毛笔记录:
"甲午年七月初七,奉师命赴清河村除'产难鬼'。此鬼原名李阿秀,因难产事被冤杀,怨气凝结,专害孕妇胎儿。其形貌:老妇,着暗红寿衣,白发覆面,腹有血洞..."
记录详细描述了当年道士们如何追踪李阿秀的怨灵,最终在一口古井中将其封印。但最令林墨震惊的是最后一页的附注:
"此鬼怨念深重,寻常法事难消。疑有外力加持其怨,井边得青铜面具碎片一,上有幽冥教符纹。恐非自然成煞,乃邪教所为也。"
"幽冥教七十年前就在活动?"林墨抬头问道。
陈老吐了个烟圈:"比你想象的更早。他们一直对'产难鬼'这种特殊怨灵感兴趣,尤其是含冤而死的。"
沈青玄指向地图:"根据记载,李阿秀被葬在清河村北乱葬岗。现在那里是水库边缘的废弃区,大部分被水淹没,但村旧址还在。"
他拿出几张照片,是水库周边的航拍图。能清晰看到一片半淹没的建筑废墟,最北端有几栋摇摇欲坠的土房。
"明天一早就出发。"沈青玄收起地图,"我们需要找到李阿秀的尸骨或者执念物,才能彻底超度她。"
林墨想起什么:"等等,你说她连害七名孕妇...和现在的情况一模一样!"
"不是巧合。"陈老从柜台下取出一个老旧的皮箱,"幽冥教在复原某种仪式。七个孕妇的标记点连起来,是一个古老的招魂阵。"
皮箱里是一叠发黄的照片和文件。陈老翻出一张黑白照片——年轻时的他站在一家孤儿院门前,旁边是个穿白大褂的女子,中间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。
"这是..."林墨凑近看,突然瞪大眼睛,"小雨?!"
确实,那个小女孩的五官轮廓与小雨极为相似,只是表情呆滞,眼神空洞。
"二十五年前,青山孤儿院。"陈老的声音低沉沙哑,"那时我刚入行,跟着师父调查一系列儿童失踪案。我们发现幽冥教在挑选特定生辰八字的孩子进行某种实验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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