粘稠、冰冷、带着浓重腥臭和刺骨邪恶的混合物覆盖着冷锋的脸庞,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灼烧的沙砾。智脑微弱的净化能量流如同风中残烛,在意识边缘艰难地抵御着那蚀骨钻心的剧痛和疯狂呓语的冲击。他躺在冰冷湿滑的泥泞里,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,每一次微小的痉挛都牵扯着后背深可见骨、边缘发黑溃烂的伤口,带来一阵阵撕裂灵魂的痛楚。
视线模糊得像蒙了十层血纱,只能勉强分辨出天花板上那盏昏暗油灯摇曳的、如同鬼火般的光晕。旁边,是那摊不断冒着气泡、散发着比地狱腐沼更甚恶臭的怪物残骸。断裂的香炉藤蔓如同死蛇般耷拉着,石室内弥漫的暗紫色烟雾正在缓缓变淡,但那股令人作呕的甜腥味和残留的精神污染余波,依旧让他的头颅如同被巨锤反复敲击。
“呜…老大…老大你醒醒!别吓兔爷啊!”大白牙带着哭腔的意念如同蚊蚋,在冷锋混沌的意识边缘嗡嗡作响。它解除了钻石化,小小的白色身躯沾满了污秽和碎肉,一瘸一拐地跑到冷锋身边,颤抖着伸出前爪,想碰碰冷锋的脸,又被他脸上那层不断蠕动、仿佛有生命般的粘稠混合物吓得缩了回去。“那…那胖子烂了…好臭…兔爷刚才啃了他脚趾头…呕…”它趴在地上又干呕起来。
冷锋的眼珠艰难地转动了一下,视线越过那滩恶心的脓液和散落一地的血腥,最终死死定格在石室深处——那个由粗铁条焊成的、如同狗笼般的囚笼。
笼子里,那个蜷缩着的瘦小身影,似乎…动了一下?
极其微弱,如同寒风中的枯叶。
“云…雀…”冷锋的嘴唇无声地翕动,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。这个名字,带着戒指冰冷的触感和缸中残骸的惨烈,如同一道微弱的电流,刺穿了他被痛苦和污染笼罩的混沌意识。
【警告!生命信号:极度微弱!生命体征持续恶化!精神波动:濒临崩溃!】智脑冰冷的警报如同丧钟。
不行!不能让她死在这里!
一股强烈的、源自灵魂深处的不甘和愤怒,如同濒死野兽最后的挣扎,猛地从冷锋破碎的身体里爆发出来!他猛地一咬舌尖!剧痛带来了一丝短暂而清晰的清明!
“大…白牙…”冷锋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,每一个字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,“笼子…啃开…救…人…”
“啃…啃笼子?”大白牙的兔子眼瞪得溜圆,看着那粗壮的、布满铁锈和暗红污渍的铁条笼子,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。它刚才啃门轴、啃木板还行,啃这玩意儿…“老大…兔爷的牙…牙口虽然好…但这个…太粗了…”
“去…!”冷锋猛地瞪向它,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是近乎疯狂的执念!那眼神,让大白牙瞬间想起了刚才冷锋扑向香炉时的决绝!它吓得一个激灵。
“去…去就去!”大白牙带着哭腔,一咬牙,四条小短腿猛地发力,朝着铁笼冲了过去!它瞬间发动异能!“铁齿钢牙!”
咔嚓!咔嚓咔嚓!!!
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和啃噬声瞬间在死寂的石室里响起!大白牙那无坚不摧的牙齿狠狠咬在了一根最粗的铁条上!火星四溅!坚硬的钢铁在它牙齿面前如同松脆的饼干,迅速被啃出一个深深的凹痕!铁屑簌簌落下!
“呃…”笼子里那个蜷缩的身影似乎被这噪音惊动,发出一声极其微弱、如同幼猫般的呻吟。她微微动了一下,抬起了一张沾满污垢和泪痕、瘦得几乎脱形的小脸。那是一张少女的脸,约莫十四五岁年纪,原本应该清秀的五官此刻只剩下极致的恐惧和麻木。她的眼睛很大,却空洞无神,瞳孔深处似乎还残留着某种非人的折磨烙印。她身上破烂的单衣勉强蔽体,裸露的手臂和小腿上布满了新旧交叠的淤青和结痂的伤口。
当她涣散的目光,透过铁条的缝隙,看到外面地狱般的景象——血淋淋的案板、挂着的残肢、沸腾的人头锅、正在融化的怪物脓液、以及一个满脸覆盖着蠕动粘液、如同地狱恶鬼般挣扎的男人,还有一只正在疯狂啃噬铁笼的兔子——她的身体猛地一颤!空洞的眼中瞬间被纯粹的、如同被投入沸水般的极致恐惧填满!
“不…不要…不要吃我…不要…”她发出细若蚊蚋、却充满穿透灵魂绝望的哀求,身体拼命地向后蜷缩,直到撞到冰冷的笼壁,瑟瑟发抖,如同暴风雨中即将熄灭的烛火。
“别…怕…”冷锋艰难地吐出两个字,声音微弱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、令人心安的坚定。他挣扎着,试图抬起沾满污秽的手,指向自己,指向大白牙,指向外面。“我们…是来…救你…”
少女的哀求声戛然而止。她惊恐的大眼睛死死盯着冷锋,似乎想从他布满污秽的脸上找到一丝谎言。那眼神中的绝望和麻木,如同针尖般刺痛着冷锋的心。他想起了戒指上的名字,想起了缸里的残骸…她的同伴,恐怕早已成了案板上的肉、缸里的腌货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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