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!”芸妈妈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,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,“以……以诗词?”
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!
“哎哟我的苏大家,我的好女儿啊!”她语重心长,拉着苏大家的手,苦口婆心地劝道,“你……你是不是那些说书唱戏的话本子看多了?”
“被那些话本传奇给骗了?什么才子佳人,花魁爱上穷书生,那都是些不得志的酸腐文人编出来哄骗自己、也哄骗你们这些涉世未深姑娘的!”
“你想想看,”云娘掰着手指头,历数起青楼女子与书生的种种难关,“就算他一时为你倾倒,写几首酸诗,赌咒发誓要赎你出去。可赎身的银子从哪来?他一个穷书生,自己都未必养得活!就算他家里肯出钱赎你,你进了门是什么身份?妾!那都是好的!更多是连个名分都没有的通房丫头!”
“进了门,主母的刁难,族人的白眼,下人的轻视,哪一样是好受的?‘一入侯门深似海’,那还算好的。寻常人家,更容不得我们这种出身!‘五不娶’听过没?失贞、无后、恶疾……咱们这行出来的,首当其冲就是‘不洁’!”
芸妈妈说着,想起了自己的过往,眼中闪过一丝悲凉:“咱们这行,吃的就是青春饭。趁着年轻,多攒点银子,才是最要紧的!男人?男人靠得住,母猪都能上树!等你人老珠黄了,你看还有哪个男人会多看你一眼?到时候,能陪着你的,只有你手里的银子!”
她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涌的情绪,抓住苏大家的手,语重心长:“你比妈妈强,才貌双全。可越是如此,越要清醒!这世上,只有攥在自己手里的银子,才是真的!有了银子,后半生才有倚靠,才能赎得自由身,找个清净地方,安安稳稳过日子。听妈妈的,选个最肯为你花钱的,狠狠敲他一笔!这才是正理!”
苏大家静静地听着,没有打断芸妈妈,等芸妈妈说完,她才轻轻抽回自己的手,对着芸妈妈深深一福。
“妈妈金玉良言,字字珠玑,奴家感念于心。”
她直起身,目光平静地迎上芸妈妈期盼的眼神:“妈妈说的那些苦楚,奴家并非不知。只是……奴家想要的,并非锦衣玉食,亦非后半生的安稳富足。”
“奴家所求,”她的目光投向窗外喧嚣渐起的河面,“不过是一夕真心,半刻安宁。宁为寒门妻,不羡朱门妾。纵使日后被弃如敝履,纵使前路坎坷,粉身碎骨……”
她顿了顿,收回目光,看向芸妈妈,嘴角勾起一抹凄艳的笑意:“那也是奴家自己选的路,无怨无悔。”
芸妈妈看着她那平静却坚如磐石的眼神,知道再劝也是徒劳。
她长长地叹了口气,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这张清丽绝伦、却又带着几分倔强的脸,仿佛看到了许多年前,同样在镜前固执的自己。
“罢了,罢了……”芸妈妈疲惫地挥挥手,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,“你有你的主意,妈妈……不拦你。只盼你……莫要走了妈妈的老路才好。”
她转身欲走,又停住脚步:“一刻钟后,我让人上来请你。你好生准备吧。”
说完,不再停留,带着一身落寞与无奈,离开了房间。
房门关上,画屏才猛地松了一口气,拍着胸口,小声道:“吓死我了……芸妈妈刚才那眼神,真怕她……”
“看你那点出息,妈妈又没骂你!”苏大家看着画屏后怕的模样,忍不住莞尔,“更何况妈妈待你我已是极好,何曾真的为难过你我?”
“小姐,您是不知道!”画屏吐了吐舌头,小声道,“芸妈妈也就在您面前,才这么和颜悦色的。对其她人,可严厉着呢!上次有个姐姐,偷藏了客人的赏钱,被芸妈妈发现了,当场就……就打断了手,卖到下等的窑子里去了!”
她说着说着,小脸上又露出纠结的神色,犹豫了一下,还是小声道:“小姐……其实……其实芸妈妈刚才说的话,虽然……虽然难听了点,但……但好像也有道理。那些穷书生,真的靠不住吗?小姐您这么美,这么好……”
苏大家没有立刻回答,她走到窗边,推开那扇半掩的窗。
楼下大厅的喧嚣声浪和丝竹管弦之声瞬间涌了进来,混合着河水的腥气与脂粉的甜香。那声音里充满了欲望、期待、算计和虚情假意。
她看着楼下灯火辉煌中攒动的人头,看着那些或矜持或贪婪的男人们。
良久,才传来一声悠悠的叹息。
“身在红尘中,又怎能事事顺心?万般皆是命,半点……不由人啊……”
半晌,她转过身,脸上已恢复了惯常的清雅笑容,仿佛刚才那瞬间的脆弱与悲凉从未存在。
“替我补点胭脂吧,该上场了。”
……
闻香水榭的大厅里,早已是人声鼎沸,座无虚席。
中央的舞台铺着猩红的地毯,几名身姿妖娆的舞姬正随着靡靡之音翩然起舞。薄纱轻笼,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,水蛇般的腰肢扭动出令人血脉偾张的弧度,媚眼如丝,勾魂摄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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