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后,我在祭天台的暗格里找到阿柔的遗书,用汉隶写着:"双生巫女的诅咒已破,姐姐会带着哑女们远走。去病,我把自己葬在金盏花田第三排第七朵花下,记得来陪我看祁连雪。"
字迹力透纸背,最后一笔拖出长长的血痕,像她未说完的"爱"。
班师回朝的队伍中,我抱着阿柔的狼皮氅,氅角的金盏花已被血浸透,却依然鲜艳如初。
路过祁连山时,天降大雪,百姓夹道欢呼,却无人知晓,我胸前的狼头信物里,藏着匈奴巫女的半颗心脏。
夜里,我梦见阿柔和她的姐姐在金盏花田里跳舞,两人都穿着汉军襦裙,发间别着金盏花。
她们看见我,笑着向我招手,身后的祁连山雪水潺潺,汇成一条清澈的河。
我想跑过去,却被狼居胥山的风拉住,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的身影渐渐模糊,只留下两句匈奴谚语:"狼若爱上羊羔,就会被拔去獠牙。"
"汉人若爱上匈奴女,就会被剜去心肝。" 醒来时,我摸向心口,那里真的有个空洞,像被人剜去了一块。
赵破奴说,我在战场上太过拼命,箭伤复发,可我知道,真正的伤在心里,在阿柔倒下的那一刻,就已经无法愈合。
匈奴未灭,而我的心已灭。
但我知道,在祁连山的金盏花田里,有两个女子等着我,一个是我的母亲,一个是我的阿柔。
等我打完最后一仗,就去陪她们看祁连雪,看金盏花年年盛开,看汉人匈奴不再刀兵相向。
只是,这一天,何时才会来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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