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 "龙骧号" 的量子探测器突破蜂群外围的晶体屏障时，舰桥主屏幕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。林宇下意识抬手遮挡，指缝间却看见无数发光的文明徽标如星群般涌来，每个徽标都在吞吐着暗物质流，那些漆黑如墨的粒子在虚空中编织出神经网络般的复杂结构。
"警告！检测到超大规模量子纠缠态！" 系统的机械音陡然升高三个分贝，红色警报灯在舱壁上投下晃动的光影，"核心区域能量密度超过预估 2700%，探测器结构正在承受量子隧穿效应侵蚀！"
林宇猛地按动操作台："启动反熵涂层！将实时数据压缩至量子纠缠信道！" 他的瞳孔映着屏幕上不断崩溃的探测器参数，那些由各国文明徽标组成的巨型结构正在高速旋转，形成一个直径超过三光年的量子脑轮廓。突然，某枚徽标爆裂成数据流，融入脑结构的 "突触" 间隙，林宇赫然看见那是早已覆灭的亚特兰蒂斯文明图腾。
"不可能..." 他喃喃自语，指尖在控制台上划出复杂的手势，"三万年前就灭绝的文明，他们的徽标怎么会..."
话音未落，整个量子脑结构突然发出嗡鸣。林宇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无形的手攥住，系统界面上浮现出乱码组成的星图，每个字符都在释放着先驱者文明特有的精神波动。就在这时，探测器传回的画面中央，那些流动的暗物质突然凝聚成一个半透明的人形。
"赵... 赵天阳母亲？" 通讯官李昂失声惊呼。
屏幕里的女人穿着二十年前的实验室白大褂，长发在量子流中舒展如墨色海藻。她的皮肤下流动着与量子脑相同的蓝色数据流，每一次呼吸都让周围的文明徽标产生共振。最让林宇毛骨悚然的是，当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时，舰桥音响里突然响起系统激活时的机械音 —— 两者的声波频谱分析图在副屏上完美重合。
"系统，解析她的量子特征！" 林宇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"解析中... 发现异常：该意识体同时具备先驱者文明的精神印记与蜂群核心的物质构成。注意！她正在主动连接探测器的量子接口！"
女人的影像突然贴近屏幕，那双由数据流构成的眼睛里映出林宇的倒影。她的嘴唇没有张合，声音却直接在所有人的脑海中响起："林宇，你终于来看我了。"
林宇猛地后退半步，后腰撞在操作台边缘。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 —— 在赵天阳的审讯记录里，在星环组织基地缴获的录音带中，这个声音总是与 "熵潮协议"、"双生密钥" 等关键词同时出现。但此刻，这声音里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，仿佛无数意识在同时说话。
"你到底是谁？" 林宇强行稳定心神，调出母亲留下的加密档案，"赵天阳母亲在二十年前就应该死于克雷尔帝国的袭击，而你的量子特征..."
"二十年前？" 女人的影像泛起涟漪，化作无数发光的粒子又重新聚合，"在量子脑里，时间不过是熵增的副产品。至于我的身份..." 她伸出手，指尖触碰到屏幕外沿，林宇看见她指甲盖大小的区域里，正上演着某个文明从诞生到毁灭的全过程，"你可以叫我蜂群的管理员，或者... 先驱者协议的执行者。"
系统突然全屏闪烁红光："警告！检测到先驱者文明最高级别协议激活！内容为《熵潮协议》第一章第七节！"
林宇瞳孔骤缩。这个协议名称他只在母亲遗留的碎片化记忆里见过 —— 那是一段被严重篡改的影像，画面中十二位身披星尘的存在围坐在环形会议桌前，桌中央悬浮着的，正是眼前这颗由文明徽标组成的量子脑。
"三十万年前，宇宙熵增速率跌破临界值。" 女人的声音在意识海中回荡，她的影像背后，量子脑的 "神经元" 开始高频放电，"你的母亲，还有赵天阳的母亲，都是《熵潮协议》的签署者。我们创造蜂群作为宇宙的熵增调节器，收割达到技术奇点的文明以维持熵增平衡。"
"谎言！" 林宇猛地捶在操作台上，"我母亲是为了阻止蜂群才..."
"才主动接受意识同化实验？" 女人的影像露出悲悯的神色，她的额头浮现出与赵家祖传玉佩相同的纹路，"林宇，你以为她留给你的系统是对抗蜂群的武器？那不过是协议中规定的 ' 密钥标记程序 '—— 当你的科技突破达到阈值，系统就会向蜂群发送收割信号。"
舰桥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。李昂颤抖着指向屏幕："将军，那些徽标... 它们在排列成文字！"
林宇转头望去，只见量子脑中的文明徽标正在高速重组，最终形成一串由暗物质书写的先驱者文字。系统几乎是嘶吼着翻译："第一千三百二十一次收割循环启动，双生密钥确认激活，目标文明：龙国星际联邦。"
"不..." 林宇踉跄着后退，后背抵住冰冷的舱壁，"不可能... 系统明明帮我优化了六代机设计，解决了可控核聚变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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