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熹微，金色光线透过龙纹窗棂射入九龙阁，在地面投下流动的光斑。陈凡站在阁楼中央，手里捏着那卷泛黄的信纸，指尖能感受到粗糙纸张上父皇御笔的力道。檀香气息在晨光中更显庄重，混杂着旧书特有的霉味和玉石的清凉，形成一种奇异的味道，像是尘封已久的秘密终于要见天日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胸口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，但内心的悸动远比身体的疼痛更强烈。这毕竟是他生平第一次收到父皇的"信"，还是藏在如此隐秘的地方。二十年冷遇如同一道鸿沟横亘在父子间，可这封信的存在，却像一块投入死水的石头，激起圈圈涟漪。
"吾儿陈凡亲启。"
仅仅六个字，陈凡却盯着看了足足半盏茶时间。父皇的字迹雄浑有力，带着帝王特有的威严，可这笔锋末端却微微颤抖，像是写字时内心极不平静。这与记忆中那个永远面无表情的帝王判若两人。
陈凡缓缓展开信纸，纸张发出轻微的"沙沙"声，在寂静的九龙阁里格外清晰。晨光恰好照在纸上，照亮第一行文字，让他瞳孔骤然收缩。
"朕知你恨朕。二十年来，朕对你冷漠疏离，任你在宫中受尽欺凌，连你母妃薨逝都未曾让你守灵。世人皆道朕无情，连亲生骨肉都弃之不顾。但有些事，朕必须为之。"
陈凡的呼吸一滞，握着信纸的手不自觉收紧。他想起七岁那年母妃"病逝"，自己跪在承天门外三天三夜，求父皇让他见母妃最后一面，得到的却是侍卫无情的驱赶。那天的雨冰冷刺骨，就像此刻他心里的感觉。
继续往下看，第二行字让他如遭雷击，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。
"朕登基前，曾叩幽冥殿山门。"
"不可能！"陈凡失声低呼，信纸哗啦一声掉在地上。幽冥殿！那个以活人炼制傀尸，用亡魂修炼邪术的魔教组织，竟然与父皇有关？他想起之前李元吉身上的黑色魔气，想起幽冥殿刺杀自己时说的"皇室叛徒"，脑海中一片混乱。
晨光突然被云层遮蔽，九龙阁内瞬间暗了下来。四周墙壁上的守陵人画像仿佛活了过来，长长的阴影在地面扭曲舞动，如同鬼魅。陈凡捡起信纸的手抖得厉害，指尖冰凉。
"幽冥殿非世人所言那般邪恶。皇室龙脉源头，本就与之息息相关。先祖开国皇帝，亦是幽冥殿客卿。"
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，狠狠砸在陈凡的认知上。他想起母妃日记里的话："当他们背离初心的那一刻，契约就已作废。"当时不解其意，现在终于有了线索。母妃是否早就知道父皇与幽冥殿的关系？她的死，是否与此有关？
陈凡强迫自己冷静，坐到白玉石台上，将信纸平铺在膝盖上。晨光重新穿透云层，照亮纸上父皇略显潦草的字迹，似乎能看出书写时的挣扎。
"幽冥殿分两派。保守派主张维持龙脉平衡，守护大陆屏障；激进派则欲引幽冥之力颠覆王朝。朕为保守派，与你母妃联手压制激进势力。然世事难料，你母妃发现了更大的秘密——龙脉之源，竟与幽冥深渊相连。"
"她要毁了龙脉，朕要保龙脉。争执之下，她以守陵人秘法自毁修为，重创激进派主力，却也因此油尽灯枯。朕对外宣称她病逝，实为掩盖皇室与幽冥殿的联系，亦是保护你不受牵连。"
陈凡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，痛得无法呼吸。原来母妃是自毁修为而死！原来父皇的冷漠是一种保护！二十年来的怨恨突然失去了依托，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迷茫和痛苦。他望着墙壁上母妃的画像，女子温柔的笑容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遥远。
"凡儿，你自幼体弱，实为龙脉灵根受损之故。朕知你意外融合异世灵魂，激活神级系统，此乃天意。将你贬来皇陵，非为惩罚，而是让你寻得母妃遗留之物，继承守陵人职责。"
"幽冥殿激进派已掌控大半势力，太子李建成亦与之勾结，欲夺取龙脉自立。朕时日无多，无力回天。唯盼吾儿继承龙脉之力，清君侧，靖国难，重塑皇室与幽冥殿之契。"
"切记：守陵人非守皇室，乃守天下苍生生灵。若新帝不仁，你可废帝自立。龙渊在手，天下我有。"
最后八个字力透纸背，仿佛带着千钧之力。陈凡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滴落，在纸上晕开小小的墨花。他一直以为父皇对自己只有利用和冷漠，却没想到这份父爱深沉至此，连皇位都可让给自己。
就在这时，信纸突然渗出黑色液体，如同墨迹晕开，带着淡淡的腥气。陈凡警觉地后退，只见那些黑色液体在纸上自动汇聚，形成幽冥殿独特的藤蔓龙纹图腾，散发出阴冷气息。
【检测到浓郁幽冥气息！警告：能量波动异常！】系统提示音急促响起。
镇魂龙渊剑自行出鞘，悬浮在陈凡面前，剑身旋转形成金色屏障。黑色图腾在纸上盘旋游走，形成一段古老文字，随即化为一缕黑烟升入空中，如同有生命般扑向陈凡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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