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痛得像是有根烧红的铁丝从太阳穴穿进去又搅了搅，我猛地吸了口气，把差点从喉咙里蹦出来的呻吟咽了回去。眼皮沉得厉害，像是糊了层风干的胶水，费了老大劲才掀开条缝。
暗紫色的光慢悠悠飘着，跟傍晚烧糊的云彩似的卡在破碎的天空里。不是我熟悉的金属囚笼，也不是边陲小镇的木头屋顶。我动了动手指，底下是粗糙冰凉的岩面，混着点细小的沙砾硌得手心发麻。
"咳..."胸口忽然传来一阵闷痛，我这才发现怀里还箍着个人。沐瑶蜷在我臂弯里，小脸煞白，睫毛上还沾着半干的泪痕。她后脑勺贴着我心口，发梢蹭得我下巴有点痒。
"沐瑶？醒了没？"我放轻声音晃了晃她，左手赶紧探她鼻息。温热的气流打在指尖，稍微松了口气。
她睫毛颤了颤，迷迷糊糊睁开眼，眼神还有点涣散。看到我脸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，接着就跟受惊的小猫似的往我怀里缩了缩，手紧紧抓住我胳膊。
"林霄...我们..."她嗓子哑得厉害，话说一半就停住了，眼睛直勾勾盯着头顶那些碎云。
我顺着她的目光往上瞧，心里咯噔一下。天空像是被人拿大锤砸过，裂开好几道深不见底的口子，边缘还闪着细碎的电火花。远处漂着块跟篮球场差不多大的石头，上面居然长着半棵歪脖子树，树根在空中乱晃。
"这他妈是哪儿？"我低骂一声，扶着沐瑶坐起来。她腿有点软，靠在我身上才能坐稳。周围全是大大小小的碎石块，大的跟房子似的，小的只有指甲盖那么点，全都悬在半空一动不动。
空气里有股怪味儿，像是电线短路的焦糊味混着海水的咸腥味，冷不丁吸一口呛得我直咳嗽。
"传送阵...我们被传送到这种地方来了？"沐瑶的声音发颤，小手紧紧攥着我的袖子，指节都白了。
我没说话，心里火烧火燎的。最要紧的不是这鬼地方是哪儿，是我的人怎么样了。老K他们有没有跟过来？那些被侵蚀体控制的动力装甲又是什么情况？
我摸向腰间，手指刚碰到熟悉的金属棱角就觉得不对劲。平时召唤徽章都是温乎乎的，今天却冰得像块铁。我赶紧把它掏出来，心里一沉。
徽章上的齿轮纹路灰蒙蒙的，一点光泽都没有，就像块普通的破铜烂铁。以前不管什么时候碰它，都能感觉到里面沉甸甸的力量，还有士兵们若有若无的气息。现在什么都没了，死沉沉的跟块石头似的。
"操！"我低骂一声，右手按住徽章，拼命往上灌军魂之力。金色光脉顺着胳膊往上窜，流到徽章那儿却跟泥牛入海似的，一点反应都没有。徽章还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，连丝金光都不肯冒。
"召唤失败？"沐瑶看出不对劲了，声音都变调了。
我没理她，咬着牙又试了一次。这次把体内大半军魂之力都砸了进去，徽章终于微微发热，可就是没动静。别说老K他们那些动力装甲，连个侦查兵的影子都召不出来。
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。没有士兵，我算个屁啊？以前不管遇到什么危险，只要召唤出老K他们，心里就踏实。现在手里空荡荡的，就跟没穿裤子站在大街上似的，浑身不自在。
我想起第一次召唤出老K的时候，他还不太会控制身体，走路磕磕绊绊的样子。想起小李被兽潮围困，硬是扛着伤把情报送回来，血都浸透了装甲。想起大壮憨厚的笑，想起狙击手老赵冷不丁冒出的冷笑话...
这些画面在脑子里晃来晃去，心里跟被人揪住似的疼。他们不是冰冷的机器，是跟我一起流血流汗的兄弟。
"等等..."我忽然按住徽章，把眼睛闭起来。集中精神去感受，过了好一会儿，指尖传来一丝微弱的颤动，就像心跳，轻得几乎感觉不到。
还活着！他们还活着！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，可紧接着又吊了起来。能感觉到生命迹象，却联系不上，就像是隔着层厚厚的玻璃。
"他们...还好吗？"沐瑶小心翼翼地问，手轻轻搭在我肩膀上。
"不知道。"我把徽章攥在手心里，指节攥得发白，"能感觉到他们还活着，但是联系不上。就好像...就好像信号被屏蔽了。"
沐瑶没说话，只是轻轻靠在我背上。她头发上的清香混着空气里的焦糊味，居然奇异地让我冷静了点。对，现在慌也没用，得先弄清楚这是什么鬼地方，再想办法联系上兄弟们。
我正想开口跟沐瑶说接下来怎么办，她突然"呀"了一声，手猛地从我肩膀上弹开。
"怎么了？"我吓了一跳，赶紧转身扶住她。
"你...你身上好烫！"沐瑶瞪大眼睛看着我胸口，声音都抖了，"刚才碰你肩膀的时候就觉得热，还以为是我错觉..."
我低头一看，好家伙，胸前衣服的布料都被热气烘得变了色，隐隐能看到底下透出点金光。我赶紧扯开领口，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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