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比死亡更令她无法接受！这是对她存在本身最彻底的否定和践踏！
“尔等……蝼蚁！”楚明凰猛地抬起头，直视着林锐那双冰冷的墨瞳！她的长发无风自动，周身散发出一种近乎实质的、毁灭性的气息！肩胛处的伤口因极致的愤怒而崩裂，鲜血瞬间染红了玄色禅衣，但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！掌心的天道碎片似乎感受到了主人滔天的怒意和玉石俱焚的决绝，幽光疯狂暴涨，甚至隐隐透出一丝暗红！
“也配审判孤？！” 厉喝声中，楚明凰不顾一切地再次强行引动碎片的力量！这一次，不再是防御，而是最狂暴的攻击！一道混合着幽暗与暗红、充满毁灭气息的能量洪流，如同挣脱囚笼的远古凶兽，咆哮着从碎片中奔涌而出，狠狠撞向林锐和他手中的幽蓝光束装置！
“警告！目标能量输出超出安全阈值！界钥能量场严重失控！”林锐手中的装置发出急促的、毫无感情的电子警报音！幽蓝光束在狂暴的能量冲击下瞬间扭曲、破碎！林锐的身体被这股远超预期的毁灭性能量狠狠撞中！
“嘭！”
一声沉闷的巨响！林锐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，身体猛地倒飞出去，狠狠撞在一棵需要数人合抱的古老银杏树干上！坚硬的树干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，树皮炸裂，木屑纷飞！他身上的灰色布袍多处撕裂，露出下面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奇特内甲，内甲上也出现了明显的凹陷和焦痕！一丝暗红色的液体再次从他嘴角溢出，顺着苍白的下巴滑落。
他手中的光束装置更是光芒黯淡，表面出现了细密的裂痕，显然受到了重创！
“陛下！”青鸾和影卫被这突如其来的逆转震惊，随即爆发出狂喜！他们抓住机会，不顾伤势，疯狂扑向其他被这惊天一击震慑的灰衣人！
楚明凰在发出这毁天灭地的一击后，身体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，猛地一晃，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，大口大口的鲜血抑制不住地从唇角涌出！强行引动远超自身负荷的碎片力量，让她本就重伤的身体彻底崩溃，神魂如同被撕裂般剧痛！但她握着碎片的手依旧死死攥紧，支撑着没有倒下，那双燃烧着毁灭火焰的凤眸，死死锁定着被击飞的林锐！
沈昭被这惨烈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，慌忙用尽全身力气撑住楚明凰摇摇欲坠的身体。“陛下！陛下您怎么样？！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的嘶哑，眼泪汹涌而出，手忙脚乱地想用手去堵楚明凰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，温热的液体染红了她的指尖。
林锐缓缓从凹陷的树干上滑落，站直身体。他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，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瞳，第一次不再是纯粹的漠然，而是燃起了冰冷的、如同程序被暴力破坏后产生的……“怒意”？他低头看了看手中出现裂痕、光芒黯淡的装置，又抬头看向被沈昭死死抱住、气息奄奄却依旧如同受伤凶兽般不屈的楚明凰。
“实验体‘凰’…能量失控…界钥共鸣度…异常危险…”他平板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电子杂音般的波动，“样本S-07…精神绑定深度…超出预设模型…干扰因子…不可控…”
他的目光在楚明凰染血的手和沈昭紧紧抱着她的手臂之间来回扫视，仿佛在进行着复杂的逻辑运算。
“执行…最终清除协议。”林锐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，带着一种不容更改的决断。他不再看楚明凰，而是将那只包裹着奇特黑色手套的手，缓缓伸向自己另一只手臂上佩戴的一个类似腕表的精密装置。装置屏幕亮起幽蓝的光，上面复杂的符文和数据流急速刷新。
“不——！”沈昭看到那个熟悉的装置，瞬间明白了那意味着什么！那是实验室的紧急清除指令启动器！一旦启动，将释放出足以瞬间摧毁目标生物神经中枢的定向能量脉冲！前世她曾亲眼见过一个试图反抗的实验品被这装置瞬间变成白痴！
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她！她不要楚明凰死！更不要她变成冰冷的尸体或者没有灵魂的躯壳！
“林锐！住手！”沈昭用尽全身力气嘶喊，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变调，“你看清楚！她不是实验品！她不是‘凰’！她是楚明凰！她是活生生的人！她有喜怒哀乐！她会痛！她会保护我！她……”沈昭的声音哽咽了，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滚落，“她比你们这些冰冷的机器更像人！”
林锐的动作似乎极其细微地顿了一下。他那双冰冷的墨瞳转向沈昭，里面翻涌的数据流似乎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。沈昭那混杂着恐惧、绝望和某种他无法理解的、炽烈情感的嘶喊，像是一段无法解析的乱码，强行插入了他的逻辑程序。
楚明凰靠在沈昭怀里，气息微弱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。她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，但沈昭那撕心裂肺的哭喊，却如同最滚烫的烙印，狠狠烫在她的心上。她费力地抬起那只染满自己鲜血的手，极其缓慢地、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，覆盖在沈昭紧紧抱着她的、冰冷颤抖的手背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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