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比剪下来的...好梳多了。"
这句话像一把钥匙,瞬间击穿了楚明凰所有的防御。她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,眼中翻涌着滔天的情绪。有那么一瞬间,沈昭以为她会暴怒,会掐住自己的脖子,会下令把自己拖出去斩了...
但楚明凰只是死死地盯着她,像要看穿她的灵魂。
漫长的几秒钟过去。终于,在沈昭几乎要放弃的时候,楚明凰极其缓慢、几乎是僵硬地...点了点头。
这个微小的动作,却让沈昭的眼眶再次发热。她小心翼翼地挪近一步,然后转过身,背对着楚明凰,将长发完全展露在她面前。这个姿势让她无比脆弱——背对暴君,脖颈完全暴露——但她却奇异地感到一种平静。
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。楚明凰站起来了。沈昭能感觉到她的气息在靠近,清冷的龙涎香混合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然后,一把冰凉的玉梳,小心翼翼地贴上了她的发顶。
第一下,楚明凰的动作生涩得几乎称得上是笨拙。梳齿卡在发丝间,扯得沈昭微微皱眉,但她没有出声,只是静静地等待着。
楚明凰似乎察觉到了,立刻放轻了力道。她的指尖微微发抖,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,重新开始梳理。一下,又一下,动作逐渐变得流畅起来。
月光静静地洒在两人身上,将她们的影子投在地上,融为一体。寝殿内只有玉梳滑过发丝的细微声响,和两人轻浅的呼吸声。
沈昭闭上眼,感受着身后那人指尖的温度。楚明凰的动作越来越轻柔,越来越自然,仿佛在无数次笨拙的练习后,终于找到了正确的节奏。偶尔梳齿碰到打结处,她的手指会立刻停下来,用指尖轻轻分开纠缠的发丝,然后再继续。
这种被珍视的感觉,让沈昭的心脏酸胀得发疼。她不敢想象,楚明凰有多少个这样的深夜,独自一人对着铜镜,用剪下的发束练习这个本该由母亲教给她的、最普通的动作。
不知过了多久,楚明凰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。沈昭感觉到她的呼吸变得平稳,指尖也不再颤抖。然后,一个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:
"母后...也是这样梳的..."
这句话像一片羽毛,轻轻落在沈昭心上。她没有回头,只是极轻地点了点头,仿佛在说:我知道。
楚明凰的手停在了半空。梳齿还埋在沈昭的发丝间,她的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。沈昭能感觉到她在挣扎,在犹豫,在权衡...
然后,一个轻柔得不可思议的触碰,落在了沈昭的发顶——是楚明凰的指尖,小心翼翼地抚过她刚被梳顺的发丝。这个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试探,像是怕被拒绝,又像是怕惊醒一场美梦。
沈昭的眼眶瞬间湿润。她没有动,任由那指尖继续探索,从发顶到发梢,一遍又一遍,仿佛要把这个触感刻进记忆深处。
月光偏移,照亮了梳妆台上那个打开的锦盒。里面整齐地排列着数十束被剪下的发丝——那是多少个不眠之夜的见证?沈昭不敢去想。
就在这时,楚明凰的手突然僵住了。她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,猛地抽回手,玉梳"啪"地一声掉在地上。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混乱,仿佛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软弱行为。
沈昭立刻转过身,正对上楚明凰那双充满惊惶和愤怒的眼睛。女帝的脸色苍白如纸,嘴唇紧抿成一条线,眼中翻涌着滔天的情绪。
"陛下..."沈昭轻声唤道,却不知该说什么。
楚明凰猛地站起身,后退几步,直到背抵上冰冷的殿柱。她的胸口剧烈起伏,眼中的情绪从愤怒转为困惑,再转为一种近乎绝望的自厌。
"滚。"她嘶哑着嗓子命令道,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,"立刻。"
沈昭知道,今晚的奇迹到此为止了。她缓缓站起身,脚链发出轻微的声响。在转身离开前,她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玉梳,轻声道:"梳得很好...陛下。"
这句话像一把利剑,瞬间刺穿了楚明凰所有的防御。她的身体猛地一颤,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痛苦的脆弱。但下一秒,所有的柔软都被冰冷的面具所取代。
"明日,"她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硬,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"你若敢提起半个字..."
"我不会。"沈昭打断她,声音坚定而温柔,"我保证。"
两人的目光在月光中交汇,一个满是防备,一个盛满理解。某种无言的契约在这一刻达成。
沈昭转身走向龙床,脚链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她能感觉到楚明凰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,灼热而复杂,比任何锁链都更加牢固地束缚着她。
躺在床上的时候,沈昭听到梳妆台方向传来极轻的声响——是楚明凰捡起了那把玉梳,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回了锦盒中。
月光依旧静静地洒落,照亮了寝殿内两个各怀心事的身影。一个辗转难眠,一个彻夜不寐。而地上那把古老的玉梳,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,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个关于爱与伤痛、关于渴望与失去的...秘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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