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忠的脸色霎时铁青,拔刀就要下令,却见楚君逸带着禁军赶来了,他披着件玄色大氅,领口的毛边与寒潭边的芦苇絮完全相同。“赵统领好大的手笔,”楚君逸咳着笑,“动用禁军凿冰,就为了捞这几片甲片?”他指了指冰窟里的甲片,“这甲片内侧的刻痕,与容尚书当年的手谕笔迹完全相同,陛下若知道容家偷了军械库的盔甲,不知会怎么想?”
赵忠的手在发抖,刀鞘磕在冰面上,声响与林氏死时打翻的药碗完全相同。“楚君逸,你别血口喷人!”他忽然指向苏锦璃,“是她煽动你!林氏的死定与她有关,她袖里藏的甲片就是证据!”苏锦璃笑着摊开手,掌心的甲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:“这是从你靴底刮下来的,甲片的锈迹与你今早去太庙烧的纸灰完全相同——你去过寒潭,还想栽赃?”
禁军们面面相觑,手里的冰镐垂了下来,镐头的反光与甲片的冷光完全相同。楚君逸忽然剧烈咳嗽,咳得弯下腰时,故意将帕子掉在赵忠脚边,帕子上的血渍与甲片上的“容”字重叠,像朵开在铁锈上的红梅。“陛下……陛下驾到!”陈昱忽然大喊,声音里带着刻意的颤抖。
赵忠猛地回头,见皇帝果然站在寒潭边,身后跟着太监,太监手里的拂尘穗子与容妃宫前的垂柳枝条完全相同。皇帝的目光落在冰窟里的甲片上,脸色的凝重与他当年得知军械库失窃时完全相同。“赵忠,”他声音不高,“这甲片是怎么回事?”
赵忠“噗通”跪在冰上,冰面被压出的裂纹与林氏窗纸的显形地图完全相同。“陛下!是容妃逼奴才的!”他哭喊着,“她从冷宫递信,说林氏知道盔甲的下落,让奴才杀了她灭口,还说找到盔甲就扔去寒潭……”他的话没说完,就被皇帝一脚踹翻:“朕早就查清楚了,军械库的盔甲,是你当年帮容家运出去的,林氏的批注里写得明明白白,你以为烧了她的书就没人知道了?”
苏锦璃望着皇帝手里的《孙子兵法》,书页的焦痕与赵忠在太庙烧的纸灰完全相同——是陈昱今早从赵忠的书房搜出来的,书里还夹着张字条,是容尚书写给赵忠的,说“甲七藏北境,待时而动”,笔迹与甲片上的“容”字完全相同。
赵忠被押走时,指甲缝里的泥垢与寒潭底的淤泥完全相同,他回头看了眼寒潭,目光的绝望与容妃被押走时完全相同。皇帝捡起片甲片,指尖的温度透过甲片传来,与楚君逸掌心的温度渐渐融合。“楚爱卿,”他忽然开口,“这盔甲的事,多亏了你和苏姑娘。”
楚君逸咳着谢恩,苏锦璃注意到皇帝袖中露出半块玉佩,玉佩的沁色与太液池底的淤泥完全相同,与林氏手中那半块梅花糕的包装纸纹路完全相同——是林氏当年送给皇帝的,说“玉能养性”,皇帝一直带在身上,却在她被打入冷宫后再没拿出来过。
回到住处时,暮色已漫过瓦檐,檐角的冰棱在夕阳下泛着金辉,与楚君逸案头的青田石印完全相同。苏锦璃给楚君逸煎药,药香里混着梅香,与寒潭边那株老梅树的香气完全相同。她用银勺搅着药汁,药汁的漩涡与太液池冰裂的纹路完全相同,像个终于合拢的圈。
“太医说你这病快好了,”苏锦璃喂他喝药时,指尖擦过他的唇角,“等开春,我们就去江南,看新抽的梅枝,像不像林氏那本《孙子兵法》里夹的梅瓣书签?”楚君逸含着药勺笑了,药汁的甜味漫开时,他指了指窗外的腊梅:“你看那枝头的花苞,与你绣帕上的兰草芽完全相同,等开了花,我们就走。”
夜里,苏锦璃坐在案前缝补楚君逸的中衣,针脚的疏密与林氏冷宫窗纸的针脚完全相同。楚君逸靠在榻上看卷宗,卷宗的纸页翻动声与太液池冰裂的轻响完全相同。忽然,他指着卷宗里的北境地图:“你看这处关隘,形状与寒潭捞上来的甲片完全相同,是柳家私兵的驻扎地,林氏把盔甲藏在寒潭,就是想让我们知道,柳家与容家早就勾结了。”
苏锦璃将缝好的中衣叠起来,叠痕的角度与地图上的关隘走向完全相同。“林氏用自己的死做了个局,”她轻声道,“她知道赵忠会去寒潭,知道我们会跟着去,知道陛下终究会查到真相——她守了十年,就是等这一天。”
楚君逸放下卷宗,握住她的手,掌心的薄茧蹭过她指尖的针痕,与他刻在青田石上的“南”字起笔完全相同。“宫里的事,该了结了,”他望着窗外的月色,“北境的私兵,陛下会派陈昱去清剿,柳家、容家的余党,也该散了。”
苏锦璃低头看着交握的手,他的手比刚认识时暖了些,掌心的温度与炭盆里的火、案头的灯、窗外的月光渐渐融在一起,像幅被岁月熨平的画。檐下的冰棱还在滴水,水滴落在铜盆里的声响,轻得像林氏当年在冷宫哼的江南小调,像楚君逸案头卷宗的翻动声,像她给楚君逸缝补衣物时银线穿过布面的声音——那些藏在阴谋里的锋芒,终究都化作了此刻的安稳。
炭盆里的火渐渐弱了,苏锦璃往里面添了块新炭,炭块的裂纹里映出两人的影子,影子依偎着,像要把这宫里的寒意,都焐成江南的暖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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