祠堂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,苏锦璃扶着楚君逸冲进火场,见神龛已被烧得半焦,族谱的残页飘在空中,上面用胭脂画的倒莲还未燃尽,针脚与张嬷嬷的锦囊分毫不差。陈昱从火堆里抢出半本族谱,烧焦的页角里藏着根金线,是“七缠线”的第七缠——去年沈砚给陛下献的猎装,盘扣用的也是这个。“这金线里掺了硝石,”楚君逸用竹刀挑起线头,“烧起来比寻常线旺三倍,与父亲手札里画的配方完全相同。”
苏锦璃往残页上倒了点枇杷膏,焦痕里浮出“通敌”二字,是用松烟墨混草木灰写的,去年沈砚给陛下献的猎装,标签上的字迹就是这种。楚君逸让陈昱将残页收好,自己则靠在断柱上喘息,看苏锦璃给他包扎被火星烫伤的手背。银线在她指间翻飞,他忽然说:“这伤的位置,和去年你给我绣荷包时扎的针眼在同一个地方,”她抬头时,鬓边的珍珠晃了晃,像极了江南初遇时,他在桥头给她买的那盏琉璃灯。
火灭时天已微亮,苏锦璃将整理好的罪证分类归档,忽然指着案头的自鸣钟:“钟摆的铜球上缠着截丝线,”解下来一看,是用蚕丝和头发丝混纺的“双绞线”,“与锦缎案里刺客穿的夜行衣线完全相同。”楚君逸让她取来那枚青田石印,将丝线缠在印钮上:“这丝线的捻度比官造的松半成,是沈家特有的‘松筋线’,所有线索都对上了。”
苏锦璃给楚君逸剥着橘子,橘瓣的甜香混着药味漫开来。“沈家的最后一步,应该是想趁祭祖时动手,”她忽然开口,“祠堂的密道直通码头,他们想带着罪证坐船逃跑。”楚君逸握住她的手,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:“但他们没算到,我们会把所有线头都系起来,”他拿起那枚刻好的青田石印,“就像这印上的‘同归’,无论多远,总会归到一处。”
晨光漫进窗棂时,陈昱押着最后一批涉案人员进来,其中就有沈家的族长,他腰间的玉佩与钦天监副监的龙纹玉佩完全相同,只是鹰的爪子里多抓着颗珍珠,珠孔里穿的红线,与林氏供词上的指印边缘线完全吻合。苏锦璃看着楚君逸将青田石印盖在供状上,印泥晕开的瞬间,她忽然发现石印的底部刻着行小字:“与璃同安”。
风拂过祠堂的断梁,带着远处的水声和近处的心跳,像极了江南初遇时,他在她耳边说的那句“别怕,有我”。烛影里藏过的杀机,终在晨光里化作了案头的石印,和他掌心渐渐暖起来的温度。那些藏在竹影、火光、笔迹里的阴谋,都在两人相握的指尖,变成了未说出口的“平安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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