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锦璃将那枚藏着红线的珍珠簪插进鬓间时,楚君逸正用竹刀修整青田石印的边角。石屑落在他膝头的锦毯上,与毯面绣着的江南水纹重叠,竟像极了昨夜密信上画的航线图。“这锦毯的丝线里掺了芦苇絮,”他忽然停手,指尖捻起片石屑,“对着光看能见到绒毛——和陈昱从冷宫找到的衣襟纤维完全相同。”
院外传来船桨划水的轻响,陈昱披着晨露闯进来,怀里的油纸包渗着油迹。“在码头的货箱夹层里找到的,”他扯开油纸,露出半张海图,图上用胭脂标着七个黑点,“这胭脂掺了桐油,遇热会晕开,你看最末的黑点......”苏锦璃取来烛台凑近,胭脂晕成的红圈里,浮出“沈家坞”三字,笔画间的飞白处缠着根银丝,与楚君逸朝服盘扣的缠丝手法分毫不差。
楚君逸让苏锦璃取来去年的江南舆图,指尖点着“沈家坞”的位置:“这里的河道有七道弯,”他忽然剧烈咳嗽,帕子上的猩红落在图上,“父亲手札里记着,沈家的私宅就藏在第七道弯后,院墙的砖缝里嵌着铜片。”陈昱突然一拍大腿:“难怪搜遍江南都找不到沈家族人,原来藏在这水泽深处!”
苏锦璃给楚君逸倒了杯热茶,茶盏的边缘沾着点白霜——是从码头货箱上刮的,霜粒里混着盐晶,遇热融化的痕迹像极了海图上的航线。“这盐晶是海盐,”她用银簪刮下点,“与沈家坞码头的盐仓盐粒完全相同,颗粒大小都分毫不差。”楚君逸看着她鬓边的珍珠簪,忽然笑了:“去年给你买这簪子时,摊主说珍珠是从沈家坞采的,原来那时就藏着线索。”
三人乘漕船南下,苏锦璃坐在舱内整理罪证,见楚君逸正用竹刀在船板上刻字。刻痕的深度与青田石印上的“南”字钩痕完全相同,船板的木屑里竟嵌着根金线,是“七缠线”的第四缠——去年她给楚君逸绣剑穗时,他曾用这种线教她编中国结。“这船板被动过手脚,”楚君逸用竹刀撬开缝隙,“里面的桐油味,与冷宫火药袋上的完全相同。”
船行至第七道河弯时,岸边突然漂来个竹篮,篮里的荷叶包着块糕点。苏锦璃认出是江南特产的桂花糕,糕上的红点用胭脂点就,与海图上的黑点颜色相同。“这胭脂里掺了狼毫灰,”她掰开花糕,“糕馅的蜜饯里藏着针,针尾的打结方式是沈家的‘家传结’。”楚君逸用银簪挑起针,针尖的乌头膏遇桂花蜜融化,在白纸上晕出的痕迹,与他咳在帕子上的药汁颜色分毫不差。
码头的货栈挂着“客来居”的幌子,幌子的流苏线用苏木汁染过,从浅褐渐变成墨黑——与贤妃给太后绣的寿屏边缘线完全相同。苏锦璃指着幌子的木杆:“第三道绳结松了半圈,”她用手一扯,木杆里掉出卷油纸,“是沈家密信的暗号,松半圈代表‘危险’。”油纸展开的瞬间,一股硫磺味扑面而来,纸上用密写药水写的“毒药”二字,遇硫磺的气味显成靛蓝色。
楚君逸靠在货栈的柱上喘息,柱础的石缝里卡着片绣品。苏锦璃用银镊夹起,见是块凤袍残片,金线绣的凤凰眼睛里藏着极小的“杀”字,针脚比寻常绣品密三倍。“这残片的布边有齿痕,”她忽然开口,“是被人用牙咬过的,齿痕间距与贤妃宫里的张嬷嬷完全相同。”陈昱突然从货箱后拖出个麻袋,麻袋里滚出个瓷瓶,瓶塞的棉絮里藏着张字条,上面写着“酉时毒杀”,笔迹的捺脚处带着弯钩,与楚君逸刻在石印上的“南”字钩痕分毫不差。
沈家坞的祠堂藏在竹林深处,祠堂的供桌腿上缠着圈麻绳,绳结是“死结”——去年锦缎案里,刺客用来绑人质的就是这种结。苏锦璃解开麻绳,见供桌的抽屉里藏着本账册,册页的纸捻是用七缠线做的,线尾缠着片金箔,箔片的锯齿缺口在烛光下拼出“毒”字,与沈砚箭羽上的胭脂字笔画完全相同。楚君逸翻到最后一页,见上面用胭脂画着朵倒莲,针脚与张嬷嬷的锦囊分毫不差。
祠堂的神龛后有一扇暗门,门轴的铜环上刻着一个“沈”字,这个字的刻痕里填满了金粉,而这金粉与林氏绣龙纹锦所用的金线竟然完全相同。
苏锦璃见状,心中一动,她从怀中取出一小瓶枇杷膏,小心翼翼地将其倾倒在铜环上。令人惊讶的是,当金粉与枇杷膏中的糖分接触后,竟然瞬间变黑,原本隐藏在金粉下的字迹渐渐浮现出来,赫然是“密道”二字。
这两个字显然是用松烟墨混合了草木灰写成的,而这种独特的字迹,苏锦璃恰好认得——去年沈砚给陛下献上的那件猎装,其标签上的字迹便是如此。
楚君逸看到这一幕,脸色微变,他立刻让陈昱守住暗门,以防有人趁机逃脱。随后,他与苏锦璃一同上前,仔细检查起神龛上的牌位来。
经过一番查看,他们发现最底层的牌位竟然是空的。苏锦璃心生好奇,伸手摸了摸牌位内部,果然摸到了一个小瓷瓶。她将瓷瓶取出,发现里面装着半瓶麻黄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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