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锦璃往他手里塞了个暖炉："你看这供词上的'后'字，右上角多了个小勾，是皇后独有的写法，和她给太后请安的帖子上的'后'字完全相同，连勾的弧度都分毫不差。"
楚君逸将修好的铜镜摆在灯下，镜面映出窗外的雪影："沈砚说，等过了三月初三，就让我们去江南，我带你去看镜湖的桃花，那里的桃花开得比御花园的艳多了。"他突然低头，在她发顶印下轻吻，"到时候我们做面新的凤影镜，镜背刻上我们的名字，再也不藏那些阴谋诡计。"
苏锦璃笑着点头，指尖划过他刻刀下的纹路："还要刻上镜湖的水纹，刻上江南的烟雨，刻到铜镜生了锈，还能认出是我们的样子。"案上的铜镜映出两个依偎的身影，烛泪滴在镜面上，像极了江南的春雨，温柔得能藏住所有的锋芒。
晨露打湿窗纱时，陈昱又带来消息，说在皇后的凤冠里找到个暗格，里面是废后的玉印，印泥里掺了朱砂和珍珠粉，遇水会变成粉色——是皇后独有的调法，她给后宫妃嫔的贺帖上就用这个，去年贵妃的生辰帖上，印泥遇水就变了色。
"还有更妙的，"陈昱喘着气，"玉印的底座有处缺口，和去年失窃的国库金铤上的痕迹完全吻合，看来皇后早就开始筹谋了，用金铤资助废后旧部。"
楚君逸将玉印放在阳光下，缺口处的反光在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："这缺口是被青铜镜砸的，镜缘的纹路和皇后那面凤影镜完全相同——她怕是早就用这面镜子砸过玉印，想试试能不能销毁痕迹。"苏锦璃突然想起什么，转身从箱底翻出父亲的手札："你看这里，说废后的玉印上有个小记号，在'后'字的右下角多了点，皇后这枚印上也有，是她仿造时特意加上的，却不知这是废后独有的标记。"
三月初三那天，废后旧部果然按约定起事，却被禁军一网打尽。皇后看着被押走的旧部，突然凄厉地笑："你们赢了吗？废后的女儿已经混进了采选宫女的队伍，她的耳后有颗朱砂痣，和当年的废后一模一样！"
苏锦璃突然指向人群里的个宫女："您说的是她吗？"她摘下那宫女的耳坠，耳后的"朱砂痣"立刻蹭掉了——原来是用胭脂点的，"这胭脂里的铅粉含量，和您妆奁里的完全相同，您说巧不巧？"
案子结的那天，楚府的梨花落了满地。苏锦璃将楚君逸刻好的新镜摆在花树下，镜面映出漫天的花瓣，像极了江南的春雪。他从背后抱住她，下巴搁在发顶："沈砚说，等入夏就让我们去江南，我带你去看镜湖的荷花，那里的莲子羹最是清甜。"
苏锦璃转身，指尖拂过他嘴角的笑意："那我们得带上最好的刻刀，把荷花的样子刻在镜背上，让镜湖的水照着，比宫里的烛火好看多了。"铜镜里的两个人影在梨花香里依偎着，宫墙的阴谋与风雪，都被这镜中的暖意融成了江南的春水，温柔得能漫过所有的岁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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