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锦璃则轻盈地穿梭在三清殿的神像之间,她的动作如同鬼魅一般,无声无息。她将一只小巧的机关鼠放在了神像底座的缝隙中,然后轻轻地推动了一下机关鼠背上的按钮。机关鼠立刻开始沿着缝隙爬行,它的背上闪烁着磷粉的光芒,在黑暗中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轨迹。
就在这时,西角门处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响动。楚君逸和苏锦璃对视一眼,两人都立刻警觉起来。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西角门,透过门缝,他们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——废后梁氏的亲卫。
那名亲卫正鬼鬼祟祟地将一些东西塞进一个竹筒里,然后将竹筒藏在了门后的角落里。楚君逸定睛一看,那竹筒上的刻痕竟然与楚家密室中的箭筒纹路一模一样!
"楚先生果然来了。"废后突然从神像后走出,手里举着半张盐引,"只要你把另一半交出来,我就告诉你沈砚的秘密。"她将盐引往烛火上凑的瞬间,苏锦璃突然甩出银丝缠住她手腕——烛火照亮她身后的密信,写着"沈砚默许盐商走私,实为筹钱养私兵",落款处的朱砂印是伪造的皇帝宝印。
回到楚府撬开竹筒的暗格时,晨露已打湿窗纱。完整的盐引泛着荷叶香,上面的字迹力透纸背:"每月初三,以盐引为凭,从江南运十船私盐至京郊,换白银养兵,待时机成熟..."后面的字迹被水浸模糊,只留下个极小的龙形——是沈砚独有的标记,暗示此事与皇帝有关。
卯时的江南运河已泊满盐船,恒昌盐号的伙计正往船上搬运木箱。苏锦璃将机关镯的齿轮校准,转头看见楚君逸正将盐引塞进贴身锦囊:"沈砚说,他故意放出假消息引蛇出洞,真正的私盐早就被江南水师截获了。"他突然从袖中取出个小巧的木盒,"这是用西湖的阴沉木做的,防水防潮,装你的机关零件再好不过。"
雨停的刹那,苏锦璃突然指向运河对岸——废后的亲卫正举着火把冲向盐船,嘴里喊着"烧了证据"。楚君逸展开盐引的瞬间,江南水师的战船同时升起风帆:"奉陛下旨意,捉拿叛党!"亲卫慌乱的瞬间,苏锦璃甩出机关伞,伞骨弹出的迷烟笼罩了整个码头,待烟雾散去,所有亲卫都已被捆住,嘴里还咬着来不及吞下的密信。
沈砚的钦差船停在码头的瞬间,楚君逸突然呈上盐引:"大人请看,这就是他们私通的证据!"他将亲卫咬碎的密信拼起来,"上面写着废后想借私盐之乱逼宫,拥立三皇子复位。"钦差展开沈砚的密旨,上面的朱批赫然写着:"楚君逸可便宜行事,必要时动用江南水师。"
混战在晨光中落幕。楚君逸站在码头的青石上,看着苏锦璃将截获的私盐登记入册。远处传来船桨声,陈昱的声音穿透水汽:"京城来报,废后已在冷宫自缢,三皇子被终身圈禁,沈砚说要给楚兄记大功。"苏锦璃突然指着天边的彩虹:"你看那虹的弧度,像不像你做的机关伞?"楚君逸笑着将她揽入怀中,江风带着荷叶的清香,拂过两人交握的手。
回到楚府时,夏雨又淅淅沥沥下起来。苏锦璃坐在药炉前煎药,看着楚君逸将新采的薄荷晒干。他最近气色极好,正用紫竹给她雕机关镜的镜柄:"沈砚说,他其实早就知道私盐的事,故意引而不发,就是为了一网打尽梁家余党。"药香漫延的厨房里,他突然低头在她发顶印下轻吻:"这宫廷的风雨,总算快停了。"
窗外的芭蕉叶被雨水打湿,苏锦璃看着药汁在碗里翻滚,突然想起祖父手札里的话:"权谋如棋,看似攻伐,实则守心;机关再巧,不及人心剔透。"她将药碗递给楚君逸,看着他一饮而尽,突然指着他嘴角的药渍笑:"像只偷喝晨露的小鹿。"楚君逸捉住她的手腕,将沾着药汁的指尖含进嘴里,眼底的笑意比雨后的阳光还亮。
楚府的荷花池已开满粉荷,苏锦璃坐在池边的石凳上,看着楚君逸将机关船放进水里。船尾的尾舵转动时,惊起满池蜻蜓,她突然想起初见时他淋湿的衣袍,和现在眼底安稳的暖意。"等入秋了,我们去京郊看红叶吧。"楚君逸握住她的手,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衣传来,"听说那里的红叶,能盖住所有宫廷的血色。"
江南的雨渐渐停了,阳光透过云层照在青石板上,映出两人依偎的影子。远处的驿路传来马蹄声,新的宫书正快马加鞭递往江南,而楚君逸已将机关伞撑开,遮住苏锦璃头顶的阳光,伞骨转动的轻响里,藏着只有他们懂的默契——无论前路有多少风雨,这把伞都会为彼此撑起一片晴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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