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京城时,夜雾已漫过护城河。楚府的厨房飘着甜香,苏锦璃正将莲子羹盛进白瓷碗,楚君逸从背后环住她的腰:"沈砚说明日早朝,就会当众揭穿太皇太后的阴谋,还你祖父清白。"他下巴搁在她发顶,声音带着暖意,"我让人把江南的紫藤花种子带来了,明年这个时候,院子里就能开花。"
瓷勺搅动莲子羹的涟漪里,苏锦璃突然转身:"我新做了个机关锁,要两个人的指纹才能打开。"她拉起他的手按在机关盒上,"里面放着我们去江南的船票,等宫里的事了了,我们就去看日出。"楚君逸的指纹落下的瞬间,盒内弹出个小巧的同心结,是用两人的发丝和机关零件编成的。
子时的紫禁城还亮着灯火,沈砚正对着假诏和镇国公的供词垂泪。楚君逸和苏锦璃走进养心殿时,看见他指尖在"永乐二十二年"的字样上轻颤:"原来母亲当年是被他们联手害死的。"案上的烛火突然摇曳,映出供词上的新血痕——是沈砚咬破指尖按的印,与楚君逸咳在卷宗上的血色,同是滚烫的赤诚。
太皇太后的丧仪办得潦草,镇国公的旧部在狱中接连暴毙。苏锦璃站在刑部大牢的阴影里,看着楚君逸将机关鼠放进牢房——鼠背上的药粉能让假死的犯人显形。突然,最角落的牢房传来轻响,个披头散发的人正用指甲在墙上刻着什么,血痕组成的凤凰纹,只有三根尾羽。
"是户部侍郎。"苏锦璃用气声说,"他在刻镇国公府的暗号,想让人劫狱。"她突然将机关镜掷向牢门,镜面反射的月光照在墙上,血痕突然显露出隐藏的字迹:"太皇太后有遗腹子,藏在京郊尼姑庵。"楚君逸握紧玄铁剑的瞬间,侍郎突然撞向墙壁,砖缝里掉出的玉佩,刻着九根尾羽的凤凰纹。
回到楚府时,晨雾已散。苏锦璃坐在药炉前煎药,看着楚君逸将新采的艾草晒干。他最近很少咳嗽了,脸色也红润起来,正用竹刀给她雕机关鸟的底座:"沈砚说,等找到太皇太后的遗腹子,这宫廷闹剧才算真正结束。"药香漫延的厨房里,他突然低头在她发顶印下轻吻,"但不管结束与否,我都会护着你。"
窗外的石榴树抽出新枝,苏锦璃看着药汁在碗里翻滚,突然想起在苏州枯井里找到的假诏。那些伪造的笔迹终究抵不过真凭实据,就像宫廷里的阴谋诡计,在阳光下总会无所遁形。楚君逸将莲子羹端到她面前,碗沿的温度恰好合适,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墙上,像极了江南水乡里,依偎着看夕阳的剪影。
京郊的尼姑庵藏在深山中,庵堂的香炉里飘着与慈宁宫相同的异香。苏锦璃站在佛像后的暗格旁,看着楚君逸将凤凰玉佩贴近石壁——机关启动的轻响中,暗门缓缓开启,里面的少年正捧着本佛经,眉眼间有太皇太后的影子,颈间的银锁刻着"永乐二十五年",是镇国公府的样式。
"你是谁?"少年的声音带着怯懦,银锁在阳光下泛着冷光。楚君逸的剑突然指向他身后的佛龛,那里藏着的密信正随着风动:"待时机成熟,杀沈砚,复凤凰位。"苏锦璃突然将机关镜照向密信,镜面反射的光线让字迹显形——是镇国公的笔迹,边缘还沾着苏州银矿的矿砂。
少年突然扑向佛龛,将密信塞进嘴里。楚君逸拽住他的瞬间,看见他袖口滑出的令牌,刻着完整的九根尾羽凤凰纹。"太皇太后早就安排好了。"苏锦璃展开从他怀中掉出的锦囊,里面是半枚铸钱模子,"这是另一半,她想让你用假铜钱扰乱朝纲,再趁机夺位。"
山门外传来马蹄声,沈砚带着暗卫赶来。少年看着他腰间的龙纹玉带,突然哭喊:"我才是正统!我母亲是太皇太后!"沈砚的剑突然出鞘,却在触及少年咽喉的瞬间停住——他看见对方颈间的银锁,与自己幼时戴的那个,刻着相同的工匠印记。
"你母亲当年也是受害者。"沈砚收起剑的动作顿了顿,"但你若执迷不悟,就休怪朕无情。"他将生母的血书掷向少年,"这上面有先帝的朱批,认我为子,而你,不过是镇国公和太皇太后私通的孽种。"
庵堂的钟声在山谷里回荡,少年的尖叫被风吹散。楚君逸拽着苏锦璃走出庵门,她袖中滑落的同心结,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。远处的京城已升起炊烟,沈砚的龙旗在风中猎猎作响,而他们的机关鸟正从树梢起飞,翅尖沾着的庵堂香火,像极了江南雨巷里,朦胧的人间烟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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