络腮胡脸色瞬间由红转白,嚣张气焰矮了半截。他清楚成都知府铁面无私,最恨地痞流氓,若是闹到官府,少说也要挨三十大板,说不定还会被扔进大牢。思砚趁机掏出巴掌大的账本,墨笔在纸页上敲得哒哒响,像在催促敌人投降:"爷,签个欠条吧,不然明日利息就涨到六两六钱了,后日就是六两七钱......"
周围食客早已放下筷子围观,见恶霸吃瘪,压抑的窃笑声渐渐溢出。靠窗的秀才推了推眼镜,低声对同伴道:"这小公子算盘打得比西市钱庄掌柜还精!将来必成大器!"
络腮胡看看苏锦璃冷若冰霜的眼神,又看看思砚递过来的纸笔,再瞧瞧周围食客嘲讽的目光,最终狠狠瞪了思砚一眼,那眼神仿佛要将这孩童生吞活剥。他抓起笔,那支劣质的狼毫在他粗笨的手中显得格格不入,在欠条上歪歪扭扭地画了个十字,墨水溅在思砚手背上,像朵突兀的墨花。"小账房先生,算你狠!"他撂下狠话,转身时脚步却快了几分,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,两个跟班慌忙跟上,羊皮袄蹭得门框吱呀作响,几乎要将那老旧的木门扯下来。
"哈哈哈!"店里爆发出哄笑声,比刚才的紧张气氛更甚,仿佛要将这许久的压抑全部释放。掌柜的从后厨颠着一盘金黄的酥肉出来,油星还在瓷盘上滋滋作响,像在为这场胜利喝彩:"多谢几位客官解围!这盘酥肉算小店孝敬的!"酥肉撒着翠绿的葱花,热气中飘着花椒的清香,让人食指大动。
江砚擦了擦额角的汗,不知是辣的还是吓的,看着苏锦璃从容的侧脸,语气里满是佩服:"锦璃,你真厉害。"他后怕地想,若不是苏锦璃冷静应对,思砚机智解围,怕是真要闹出事端,甚至可能危及家人安全。
苏锦璃挑眉,夹起一块酥肉喂给思砚,油渣在齿间发出清脆的响声,像在演奏一曲胜利的凯歌:"那是。"她转头看向江砚,故意板起脸,眼中却闪烁着笑意,"不过某人下次别逞强吃辣了,刚才脸涨得跟关公似的,差点被人当软柿子捏,以后还是让我来保护你吧。"
思砚嚼着酥肉,含糊不清地说:"爹,下次我用算盘砸他!"小脸上满是认真,仿佛算盘真能当兵器使,那副模样惹得苏锦璃和江砚同时笑出声。
江砚无奈地笑了,伸手揉乱儿子的头发,指尖触到思砚温热的头皮,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才落了地:"算盘是用来算账的,不是用来砸人的,下次遇到这种事,还是让爹来。"
火锅的热气再次升腾,邻桌的屠夫端着酒碗走来,碗中米酒荡漾:"这位小娘子智勇双全,张某佩服!"酒碗碰撞声中,方才的紧张气氛烟消云散,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轻松与惬意。
苏锦璃举杯示意,看着身边扒拉算盘的思砚、给她夹菜的江砚,心里暖得像刚入口的酥肉。蜀地的辣还在舌尖盘旋,眼前的团圆饭却比任何山珍海味都更熨帖。思砚已经重新掏出账本,笔尖在纸页上沙沙作响,计算着那恶霸的利息,念璃则好奇地戳着欠条上的墨迹,仿佛那是稀世珍宝,眼神中充满了对哥哥的崇拜。
"好了,别算啦。"苏锦璃抢走思砚的算盘,"再算毛肚都煮成抹布了,一会儿你爹又要嫌辣了。"
思砚嘟囔着:"我在算王爷的利息呢,他要是赖账,我就去官府告他,让知府大人抓他去坐牢......"
江砚笑着给苏锦璃夹了片菌菇,雪白的菌盖浸着汤汁,在烛光下显得格外诱人:"先吃饭,天大的账也得吃饱了再算,不然哪有力气跟恶霸斗?"
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又落了起来,淅淅沥沥,敲打着窗棂。成都府的灯笼在雨幕中晕开暖红的光,透过蒙着水雾的窗纸照进来,将铜炉里的火苗映得明明灭灭。火锅的热气模糊了玻璃,却温暖了这方小小的天地。苏锦璃看着丈夫儿女的笑脸,忽然明白,无论遇到多少恶霸,只要一家人在一起,再锋利的算盘也能化作解围的巧计,再辛辣的日子也能熬成蜜糖。这蜀地的旅程,果然每一步都藏着惊喜,每一刻都裹着温暖,而这,就是她重生后最想要的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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