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王家抄家的消息如一阵疾风般迅速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时,苏锦璃正带着思砚和念璃,踏上前往外祖家的路途。马车缓缓前行,车窗外的景色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,不断变换着。此时,马车刚刚驶入扬州地界,清新的空气里弥漫着泥土与花草混合的芬芳,还隐隐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茶香。
思砚兴奋地扒着车窗,眼睛瞪得溜圆,那模样活像一只好奇的小猴子。“娘!那是不是外祖父的茶园?”他指着远处漫山遍野的茶树,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。那一片片茶树,像是绿色的海洋,在微风的吹拂下,泛起层层波浪,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。
苏锦璃顺着思砚手指的方向望去,那些茶树瞬间勾起了她对生母的回忆。生母在世时,曾无数次向她提起,外祖父年轻时是个远近闻名的茶商,一生与茶结下了不解之缘。可当马车缓缓停在一扇朱漆大门前时,思砚却被门楣上那块醒目的“武魁”匾额吸引住了目光,他呆呆地望着匾额,满脸的疑惑,忍不住问道:“娘,外祖父不是卖茶的吗?这‘武魁’又是怎么回事?”
就在这时,大门“吱呀”一声缓缓打开,一位精神矍铄的老管家捋着雪白的胡须,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走了出来。“小公子,咱们老爷可是前明货真价实的武状元呢!”老管家的声音洪亮而有力,在这宁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。
正说着,一位身着青布衫的老者从院子里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出来。他的手中,稳稳地拎着两桶水,步伐坚定,仿佛那两桶水轻若无物。当他的目光落在苏锦璃身上时,原本平静的眼睛突然红了起来,眼眶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。“璃儿……”老者的声音微微颤抖,带着无尽的思念与感慨,“长得真像你娘啊。”
苏锦璃见状,连忙恭敬地福了福身。然而,还没等她开口说话,念璃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鸟,突然挣脱她的手,一下子扑进了老者的怀里。“外祖父!我要吃桂花糕!”念璃的声音清脆悦耳,如同银铃般在空气中回荡。
老者听了,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,那爽朗的笑声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。他一把将念璃架在肩上,语气宠溺地说道:“好!外祖父这就给你做!”说着,他转身往回走。苏锦璃跟在后面,不经意间瞥见老者袖口露出的老茧,那些老茧厚实而粗糙,那是常年握剑才会留下的独特痕迹,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老者曾经的辉煌与沧桑。
时间在温馨的氛围中悄然流逝,不知不觉便到了晚饭时分。餐桌上,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,散发着诱人的香气。外祖父端上一盘精心制作的桂花糕,那金黄的色泽,点缀着点点桂花,散发着浓郁的甜香,瞬间吸引了思砚的目光。思砚眼睛一亮,迫不及待地伸手抓了两块,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:“好吃,真好吃!”
然而,就在这时,念璃突然指着外祖父的筷子,惊讶地尖叫起来:“外祖父的筷子会飞!”她的小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,眼睛瞪得大大的,仿佛看到了什么神奇的景象。
众人纷纷顺着念璃手指的方向望去,只见老者夹菜的筷子正稳稳地悬在半空,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着。老者微微一笑,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神秘与自豪。紧接着,他手腕轻轻一抖,筷子如同灵动的小鸟,轻轻一挑,一粒花生米便如离弦之箭般飞进了思砚的嘴里。“思砚,想不想学呀?”老者笑着问道,眼中满是对晚辈的疼爱与期许。
思砚嘴里还嚼着桂花糕,听到老者的话,连忙用力地点头,那模样可爱极了。却不想,被苏锦璃轻轻敲了敲脑袋。“先吃饭。”苏锦璃笑着说道,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宠溺。随后,她抬起头,看向外祖父,犹豫了一下,轻声问道:“爹,您当年……”
“都是过去的事了。”老者轻轻打断她的话,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,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。他给苏锦璃夹了一块红烧肉,说道:“你娘走后,我这心啊,就像缺了一块。于是,我就撂下武馆,来到扬州种茶,想在这茶香里,寻些安宁。”老者的声音低沉而缓慢,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无尽的思念与无奈。
苏锦璃听了,心中一阵酸楚。她深知,外祖父对母亲的感情深厚,母亲的离去,对他来说是沉重的打击。这些年来,外祖父独自承受着这份痛苦,在这扬州的茶园里,默默守着对母亲的回忆。
晚饭后,外祖父带着思砚和念璃来到院子里。月光如水,洒在院子里,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纱衣。外祖父站在院子中央,手持长剑,为孩子们展示剑法。只见他身形矫健,剑花飞舞,一招一式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。月光下,剑身闪烁着寒光,与他那坚定的眼神相互辉映,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驰骋沙场的岁月。
思砚和念璃看得目瞪口呆,眼中满是崇拜。思砚忍不住问道:“外祖父,您的剑法好厉害呀!我什么时候才能像您一样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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