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下了整整三天。李白闭门不出,终日饮酒,醉了就睡,醒了又喝。叶尘小心伺候,不敢多言,只是每天按时送饭,收拾满地的酒壶。
第四日清晨,叶尘推开房门,发现李白罕见地已经醒了,正坐在窗前望着雨后的长安城。阳光透过云层,照在诗人消瘦了许多的脸上。
"阿尘..."李白的声音异常平静,"陪我出去走走。"
叶尘心中一喜:"公子想去何处?"
"随便走走。这些天闷在屋里,头脑都不清醒了。"
长安东市比西市更为繁华,店铺林立,行人如织。李白换了一身素白布衣,没有佩戴任何显示身份的饰物,看上去就像个普通文人。
"糖葫芦!新鲜的糖葫芦!"
"胡饼!刚出炉的胡饼!"
叫卖声此起彼伏。李白在一个卖字画的地摊前驻足,翻看着几幅山水小品。摊主是个白发老者,见李白气质不凡,热情地介绍起来。
"客人好眼力,这都是老朽亲手所绘。别看摊子小,当年老朽也在秘书省当过画工哩!"
李白拿起一幅秋山图:"笔法不俗。老丈为何离开秘书省?"
老者叹了口气:"年纪大了,眼睛不好使了。再说如今宫里喜欢的都是些富丽堂皇的东西,老朽这清淡画风,不合时宜喽!"
李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买下了那幅秋山图。
离开东市,两人信步来到曲江畔。秋日的曲江游人不多,几艘画舫停泊在岸边,显得冷冷清清。
"公子,那边有个茶棚,歇歇脚吧。"叶尘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草棚。
茶棚简陋,只摆着几张粗糙的木桌木凳。卖茶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,粗布衣裙洗得发白,却掩不住清秀的容貌。她怯生生地为二人斟上粗茶,又端来一碟盐水煮豆。
李白饮了一口茶,眉头微皱——这茶苦涩粗粝,与翰林院中的贡品天壤之别。但他还是喝完了,又让少女添了一杯。
"小姑娘,就你一人照看茶棚?"李白和气地问。
少女低头答道:"家父在码头做苦力,母亲病着,弟弟妹妹还小..."
正说着,一阵喧哗声从江边传来。只见一队华服仆役簇拥着几位锦衣公子向茶棚走来,为首的正是叶尘在醉仙楼见过的崔明远。
"哟,这不是李大学士吗?"崔明远一眼认出李白,故作惊讶地高声说道,"怎么屈尊来这种地方喝茶?哦,我忘了,您已经不是翰林学士了!"
他身后的同伴爆发出一阵哄笑。少女吓得手一抖,茶壶差点掉落。
李白面不改色:"崔公子别来无恙。"
崔明远得意洋洋地在邻桌坐下,故意大声道:"听说某些人因为写反诗被圣上赶出翰林院,真是大快人心啊!一个蜀地来的穷酸,也配在天子身边待诏?"
叶尘看到李白的手指微微颤抖,但诗人只是平静地喝完杯中茶,放下一枚铜钱,起身离开。
走出不远,身后突然传来少女的惊叫和茶碗碎裂的声音。叶尘回头,看到崔明远正抓着少女的手腕,一脸淫笑:"小娘子,陪我们喝一杯如何?"
李白脚步一顿,转身大步走回茶棚。叶尘连忙跟上,心跳如鼓——以李白现在的处境,实在不宜再惹事端。
"放开她。"李白的声音不大,却冷如冰霜。
崔明远挑衅地看着李白:"李公子管得真宽啊。这小娘子是你什么人?"
"我再说一遍,放开她。"
崔明远不但不放,反而变本加厉地拉扯少女:"我偏不放,你能怎样?一个被贬的庶人,也敢..."
话音未落,李白已经一把抓住他的手腕。崔明远痛呼一声,松开了少女。他的同伴们立刻围了上来,气氛剑拔弩张。
"住手!"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。一队巡街的武侯快步走来,为首的队长认识崔明远,连忙行礼:"崔公子,出了什么事?"
崔明远揉着手腕,恶人先告状:"这狂徒动手伤人!快把他抓起来!"
队长看向李白,犹豫了一下——虽然李白已被贬,但毕竟曾是天子的近臣。他转向茶棚少女:"小姑娘,你说说是怎么回事。"
少女低着头,声音细如蚊呐:"是...是这位公子..."她指了指崔明远,"先...先拉扯奴婢,这位白衣服的公子只是...只是..."
崔明远脸色一变,厉声道:"胡说!分明是..."
"够了!"队长打断他,"崔公子,此事就此作罢如何?闹大了对谁都不好。"
崔明远悻悻地甩袖而去,临走时狠狠瞪了李白一眼:"咱们走着瞧!"
风波平息,茶棚前又恢复了平静。少女跪地向李白道谢,诗人只是摆摆手:"举手之劳,不必如此。"
离开曲江,李白一直沉默不语。直到路过一处贫民聚居的巷子,他突然停下脚步。巷内污水横流,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在泥泞中玩耍,破旧的茅屋里传出病人的呻吟。
"长安城中...竟有如此地方?"李白难以置信地低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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