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邯似乎接受了这个答案,拍拍他的肩膀离开了。叶尘独自坐在黑暗中,思绪万千。明天去长城,他不仅要确保孟姜女按原着剧情哭倒城墙,还要提防那个神秘"黑衣术士"的干预。而最困难的是,他必须在履行职责与同情孟姜女之间找到平衡。
胸口的隐痛再次提醒他,任何改变主要剧情的尝试都将遭受反噬。但看着孟姜女承受如此痛苦,他开始质疑:修复世界线的意义何在?如果代价是无辜者的苦难,这样的"正确"还值得维护吗?
这个念头刚浮现,剧痛就如潮水般席卷全身。叶尘蜷缩在床榻上,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。疼痛持续了足有半刻钟才渐渐消退,留下满身冷汗的他虚弱地喘息。
答案很明确——作为修复者,他没有选择的权力。世界线必须按照既定轨迹运行,无论那意味着多少痛苦和牺牲。
窗外,第一缕晨光已经悄然浮现。叶尘艰难地爬起来,收拾简单的行装。今天,他将陪同孟姜女前往长城,见证那个流传千年的传说如何在这个被扰乱的世界中成为现实。
而他唯一能做的,就是在不改变大历史的前提下,尽量减轻她的痛苦。
黎明时分,叶尘和孟姜女悄然离开营地。晨雾弥漫,将远山染成朦胧的灰色。孟姜女换了一身粗布短打,头发束成男子发髻,只有胸前微微凸起的玉坠轮廓提醒着她的真实身份。
"从这儿往北,两天能到最近的烽燧。"叶尘指着远处的山峦,"但得小心叛军和匈奴游骑。"
孟姜女点点头,调整了一下背上的包袱。里面装着干粮、水囊和范喜良的几件遗物。她脸色苍白,眼下有明显的青黑,显然一夜未眠。
两人沿着山间小路向北行进。初夏的山林郁郁葱葱,鸟鸣声此起彼伏,与他们的沉重心情形成鲜明对比。叶尘走在前面开路,不时回头查看孟姜女的情况。她机械地迈着步子,眼神空洞,仿佛灵魂已经离体。
正午时分,他们在一处溪流边休息。孟姜女蹲在水边,捧起清水洗脸,水珠顺着她尖削的下巴滴落,在阳光下如同碎钻般闪烁。
"吃点东西吧。"叶尘递给她一块干粮。
孟姜女摇摇头,从怀中取出那块刻有"骊山皇陵,龙目为匙"的竹简残片,手指轻轻抚过上面的字迹:"喜良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?"
叶尘趁机问道:"范公子...他懂这些上古秘辛吗?"
"他跟我父亲学过一段时间。"孟姜女将残片小心收好,"父亲说他天赋异禀,能读懂最古老的铭文。"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,"我一直以为...那只是学术兴趣..."
叶尘若有所思。在这个被扰乱的世界线里,范喜良不只是个普通书生,而是精通上古文字的学者。这或许解释了为何叛军特别需要他——不仅为了伪造诏书,还可能为了解读与息壤玉相关的秘密。
天空突然暗了下来。远处传来闷雷声,原本晴朗的天际线被翻滚的乌云迅速吞噬。
"要下大雨了。"叶尘站起身,"得找个地方躲一躲。"
他们加快脚步,但暴雨来得比预期更快。豆大的雨点砸在树叶上,很快演变成倾盆大雨。山路变得泥泞不堪,每走一步都要与湿滑的地面抗争。
"那边有个山洞!"叶尘指着不远处山壁上的黑黢黢的洞口。
两人狼狈地冲向山洞,刚踏入洞口,身后就传来轰隆巨响——山洪暴发了。浑浊的洪水裹挟着树枝和石块从山上冲下,瞬间淹没了他们刚才走过的山路。
"好险..."叶尘喘着气说。
山洞不深,但足够避雨。叶尘收集了一些干燥的树枝,用火石点燃一小堆篝火。橙红的火光驱散了洞内的阴冷,也照亮了孟姜女苍白的脸庞。她的衣服湿透了,贴在身上,显得格外瘦削。
"把外衣脱下来烤干吧。"叶尘背过身,"会着凉的。"
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。过了一会儿,孟姜女轻声道:"好了。"
叶尘转身,看到她裹着一条薄毯坐在火堆旁,湿衣服摊在旁边的石头上烘烤。火光在她脸上跳动,勾勒出柔和的轮廓。此刻的她看起来脆弱而无助,与平日里倔强的形象判若两人。
"你经常这样吗?"孟姜女突然问。
"什么样?"
"帮助陌生人,冒险..."她抬头看他,眼中映着跳动的火焰,"你本可以置身事外的。"
叶尘往火堆里添了根树枝:"有些事...我觉得应该做。"
"因为责任?"孟姜女追问,"还是别的什么?"
篝火噼啪作响,洞外的雨声如诉如泣。叶尘不知如何回答。他能告诉她自己是多元宇宙的修复者,来此纠正被扰乱的世界线吗?胸口的隐痛警告他不要尝试。
"因为...对错。"最终他这样说,"看到错误的事,就想纠正它。"
孟姜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伸手触摸胸前的玉坠:"我母亲常说,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位置,强行改变只会招致灾祸。"她苦笑一声,"可她留给我的,却是能'移山倒海'的息壤玉。"
叶尘心头一动:"你母亲...是怎么使用它的?"
"我不知道。"孟姜女摇头,"父亲从不让我问这些。直到葬礼那天,我才第一次感受到它的力量..."她的声音低下去,"那种感觉...就像身体里有条河在奔涌,必须找到出口..."
叶尘默默记下这个描述。息壤玉的力量似乎与使用者的情绪密切相关,这解释了为何在原着中孟姜女能在极度悲痛时哭倒长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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