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诺知道,这是宇轩在警告她。
她自以为计划周密,殊不知,从她踏进天牢的那一刻起,已经落入了皇帝早就布置好的棋局。
她深吸口气,压下心中怒火。
“宇轩公公。”
她换了个语调,唇角轻扬,露出恰到好处的笑意,“这次确实是我莽撞了,若要责罚,我自会回去向父皇请罪。”
她顿了顿,目光坚定地望向严宽。
“但既然我来了。今天无论如何,也要带严大人走一趟皇宫。”
宇轩脚步微顿,面上的笑容依旧不改。
只是袖袍微动,下一刻,空气中的血丝猛地一收,如无数条血蛇昂起头,嗤嗤作响,随时可能扑来。
压力骤然笼罩整座天牢,仿佛连空气都凝结成冰。
但陈诺没有动。
她站在那里,和宇轩对视,眼中没有一丝退意。
宇轩看着她,笑意里多了几分凉薄与怜悯,缓缓抬起一只手,轻轻打了个响指。
“既然如此,九殿下不如今晚就别急着走了。”
“陛下说了,若您想带严大人离开……”他停顿了一下,笑容像是沾了血,“那就请您,也在天牢里住上一夜。”
“与严大人,好好叙一叙旧。正好,陛下也有些心里话要和咱们的那位未来的附马爷好好说道说道。”
——
与此同时,皇宫深处,一道少年的身影正缓缓穿行在寂静的长廊上。
这次进宫,和以往不太一样。
没有一个太监前来引路,也没有人喊他去御书房或长春殿。
一进宫门,迎面只来了个面无表情的老宦官,抬手指了指后宫方向的小路,便转身离去。那是一条通往大鸣湖的僻静小径。
阳光落在青玉石板上,亮得晃眼。
严瑾深吸了一口气,稳了稳心神,脚步缓慢而坚定。他就像是在一条看不见的钢丝上行走,左右皆是深渊,唯有脚下一步步踏稳,才不至于坠落。
不多时,湖畔的凉亭便映入眼帘。
大鸣湖澄澈如镜,阳光斑驳地洒在水面上,湖光潋滟。
远处偶尔有几尾锦鲤腾空跃起,激起一圈圈细碎的涟漪。看似宁静的风景,实则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。
越靠近湖边,严瑾的心就越沉。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被引来这里,但直觉告诉他——这一场谈话,不会轻松。
终于,他在湖边停下了脚步。
那座凉亭安静地伫立在湖水之畔,亭中,身披白色道袍的皇帝正坐在石桌旁。
他手里只有一卷准备好的画轴,他像是在沉思,又像是在等一场蓄谋已久的风暴降临。
他低垂着眼,既没看湖水,也没看来人,但当严瑾踏入亭前三丈之内,他忽然开口了:
“你来了。”
声音不高,却仿佛一口洪钟,砰然落进严瑾心底。
严瑾当即停步,拱手低头:“微臣,见过陛下。”
这声“臣”,其实叫得有些僭越。他虽将为驸马,却无官无职,尚未列入朝籍。
皇帝缓缓抬眼,目光平静如镜,没有半分情绪波动,仿佛看见的不是未来的女婿,而是一枚尚未翻转的棋子。
“你的修为,进得很快。”他意味深长地道。
严瑾眉毛微挑,声音带着一丝“恭敬”:“托陛下天恩眷顾,臣才能有此机缘。”
“哦?”皇帝淡笑一声,未再深问。他抬起一根手指,轻轻敲了敲石桌,像是随意,又像是在敲定什么节奏。
凉亭周围的风,忽然就停了。
飘来的云影挡住阳光,湖面瞬间暗了几分,仿佛罩上了一层灰纱。
严瑾面色不变,依旧静静站着。但他能感受到,那位坐在亭中、平日里身坐龙椅之上的男人,今天与从前大不相同。
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,不只是修为的强横,更是一种属于帝王的威势——冷、沉、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“你可知,”皇帝忽然道,声音低沉如水底沉石,“小九,现在人在何处?”
这句话如冷箭破风,直射心头。
严瑾心中一紧,却没有回答。
“她去了天牢。”
皇帝语气温和得近乎随意,“去见了严宽。”
这句话一出口,严瑾整个人都微微震颤了一下。
他瞳孔猛地收缩,几乎缩成了针尖大小,浑身血液都仿佛逆流了一瞬。但他强忍住身体的本能反应,把即将失控的情绪硬生生压了下去。
“陛下……”他声音低了下来,像是藏着暗涌的深水,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她做了不该做的事。”
皇帝打断了他,语气依旧温和,像一位语重心长的父亲,“按理说要治罪,但她毕竟是我的女儿,也是你的未婚妻……你说,她怎么突然就想起来要去天牢见你父亲了?”
严瑾没说话,沉默了半息,然后直视皇帝的眼睛,缓缓开口:“是我让她去的。”
他直视着皇帝,眼神没有丝毫躲闪。
那一刻,他眼中的冷静重新凝聚,灵力在体内悄然流转,如同一条沉睡的火线,随时可能引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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