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书房那扇厚重的朱红大门在身后“砰”地合上。
严瑾神情淡漠,脚步却快得几乎带风。
他肩膀微沉,仿佛背上忽然压了一座山,但他没停下,只是一步步往前走。
他很清楚从他接下那只刻着“缘”字的玉匣那一刻起,他已经是一枚被皇室推上棋盘的子。
而就在他身侧,那位踩着无声步法、穿着暗红蟒袍、总笑不露齿的宇轩公公,也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。
“小严大人走得急,脚底下都快冒风了。”
宇轩公公笑着说,声音细细绵绵,却像寒风贴着脖子吹。
“陛下可真是看重你,这‘赐缘定亲’,如今整个京城怕是都得羡慕你。”
“公公抬爱了。”严瑾语气淡然,“陛下隆恩,在下铭记五脏六腑。”
“唉,你如今可不是普通人了啊。”宇轩晃了晃拂尘,眼神却始终落在严瑾的脸上,一寸不放过地打量,“不过听说……严家对这门亲事,可没什么表示?”
一句话抛出来,像钩子一样带着刺,终于亮出了獠牙。
严瑾却只是嘴角一勾,淡笑着应道:“家父如今公务繁忙,可能还未来得及表态。不过我与严家,自无嫌隙,父子情分,不言自明。”
严瑾的话滴水不漏,软中带刚。
宇轩公公的笑容微凝,眼中闪过一丝冷芒:“那就好,现在京城外头啊,有些不着调的传言,说你和严家早就……”
“传言嘛,”严瑾平静地打断,脚步依旧不停,“终究是传言,不能信。”
从宫门到长阶,一路上宇轩不动声色地套话、旁敲侧击,试图捅开那层“父子反目”的窗户纸。可严瑾每一次回答都像是四两拨千斤,避得干干净净,连个缝都没露。
但这种“滴水不漏”的回避方式,反而更像是在刻意掩盖什么。
就像一张被补过的纸,看似无痕,反而让人更想撕开看看——底下到底藏着什么。
等他走出宫门那一刻,身后那双一直挂着笑的眼睛,终于悄悄沉了下来。
御书房中,香炉缭绕,檀烟如线。
宇轩公公弓着身子,像一条微笑着的毒蛇,将送客途中每一句话、每一个反应都一字不漏地复述出来,甚至连严瑾脚步的轻重、呼吸的节奏也不放过。
“这小子,城府太深。”
他说着,脸上依旧挂着恭顺的笑,语气却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。
“陛下,老奴暗中用了‘搜魂索命诀’,按理说哪怕他不说,魂魄波动也该露出些端倪,可偏偏……”
宇轩公公顿了顿,语气低了几分,“他的神魂之坚韧,远超一般灵境修士。”
皇帝手指缓缓敲击案几,声音轻微,却节奏分明,像在心中拨算某个旧账。
“而且更古怪的是……”宇轩压低声音,“老奴竟看不出他的修为。”
皇帝指尖一顿,抬眼看他。
“以老奴如今灵境三重、法相巅峰的修为……竟看不出那小子境界深浅。若非有高人替他遮掩,那就只有一种可能。”
他咬牙挤出几个字:“他已非我能窥探之境。”
皇帝眼神骤冷,沉吟片刻,缓缓从袖中取出那只“缘”字玉匣,在掌中摩挲。
“一个藏拙这么多年的年轻人……”
“一个能让陈诺倾心、沈青愿意保、连我的那位亲姐姐都亲自出面的人。”
“一个从头到尾都在掩盖自己实力的人。”
“严瑾……你到底,想做什么?”
他没有继续说下去,只是眼神深沉得像是寒潭底部,什么都看不清。
“去查。”他忽然开口,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。
“查查他最近所有的动向,尤其是他在大元那段时间,到底去了哪。”
皇帝的语气越来越沉,像乌云压顶,隐隐已有雷声滚动。
他忽然想起那位大元开国皇帝跟他说起过在京城之战最危急的时候,有个身披黑袍的神秘人横空出世,与陈渔联手镇压了大元现任皇帝一脉,力挽狂澜。
那个神秘人,至今没人知道是谁。
“应该不会是他吧?”
皇帝目光森然,低语如梦呓。
可转瞬间,他眉头一拧,像是终于下了决心。
“这门婚事……得重新评估一下了。”
与此同时,严家祖宅。
议事堂内,十几位白发苍髯的族老依次落座,个个神情凝重,如山雨欲来。
他们不是普通的族人,每一位都是曾经跟着老家主闯荡江湖、如今镇守严家命脉的实权人物,地位举足轻重。
“族长这几年都没召过我们开宗族大会吧?”
“这还是第一次吧?传令召集,十万火急。”
“你们也听说了?小公子那边闹出大动静了。”
“玄门大会的魁首吗?有传言说他……要被陛下赐婚了?”
“可问题是……大公子的尸骨,还没入土啊!”
“这时候来个赐婚,是不是太……”
议事堂里,窃窃私语,议论声此起彼伏。
忽然,一道低沉如钟、沙哑却带着压迫感的声音响起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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