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诸位贵客,实在惭愧,中庶子尚未回复。我已多次提醒,无奈...无奈..."他的声音越来越低,最后几乎成了蚊子般的嗡嗡声。
李明衍强压怒火,尽量平和地问道:"敢问上官,此事还需多久才能有结果?"
"这个...本官也不敢确定,"官员擦了擦额头的汗珠,"或许再过几日...或许..."
"几日?"邓起忍不住提高了声音,"我们已经等了五天了!"
官员连连摆手,一脸歉意:"下官定当再次上报,请诸位再宽限几日。"
无奈之下,三人只得再次离开。
又是三日过去,依然杳无音信。这一次,李明衍已经怒不可遏,直接闯入水工署,高声质问那位官员。
"敢问上官,我等持相国府文书,到底何时才能得到你们的协助?"李明衍声音中带着抑制不住的怒意。
那官员缩了缩脖子,苦笑道:"李先生息怒。下官已经连续三次上报,奈何中庶子确实太忙...太忙..."
李明衍深吸一口气,转而商量道:"既然如此,不如我们这样——我们不需要贵署派人随行,只需准许我们自行前往查探禹工遗迹,备案即可。"
官员闻言,脸色大变:"这万万不可!"他急促地摆手,"既然此事已经报至中庶子处,若无中庶子批复便擅自行动,那...那可是大罪!恳请贵客莫要为难小官啊!"
李明衍被这番话弄得目瞪口呆,心中一片茫然。按理说,持相国文书,应当畅行无阻;现在却变成了他们在为难这位小官?这韩国的官场,当真是颠倒黑白。
"那依上官看,我等该如何是好?"李明衍无奈地问。
官员思索片刻,忽然眼前一亮:"先生,我且问一句,先生既有相国府文书,想必已拜见过相国了?"
"确是如此。"
"那...可曾拜见过中庶子?"
李明衍摇头:"尚未有此荣幸。"
"那就对了!"官员一拍大腿,仿佛找到了症结所在,"先生没有拜会过上官,上官自然没法回复。依小人之见,先生不如先去拜会中庶子,若能得到上官当面首肯,再带着上官的批文来找我,定当全力配合!"
李明衍恍然大悟——原来问题出在这里。不是中庶子太忙,而是刻意为难。这分明是在等他们主动登门拜见,投其所好!
三人回到驿馆,李明衍陷入沉思。邓起提议,既然已经明白了症结所在,不妨直接去拜见这位中庶子。可李明衍却摇了摇头:
"事有蹊跷。此人既能让相国文书受阻,必非善类。我们不能贸然前往,需先了解其底细。"
他转向邓起:"你去打探一下这位中庶子的来历和为人,务必详细。"
邓起领命而去,李明衍则与阿漓在驿馆中研读古籍,寻找更多关于禹工遗迹的线索。春风拂过窗棂,带来淡淡的花香,却难以冲淡李明衍心中的焦虑。
夜幕降临,邓起回来时,脸色难看。他关上房门,压低声音道:"先生,我打听清楚了。这个中庶子,恐怕真是个大麻烦。"
"说来听听。"李明衍和阿漓都竖起了耳朵。
邓起喝了口茶,长舒一口气:"我先是在馆驿里和些小吏套近乎,又去了秦国在韩的使馆打探。据说这位庄上官,原本只是个后宫中的宦官寺人,地位卑微。"
"宦官?"阿漓惊讶地问。
"正是。"邓起点头,"而且据说原本毫不起眼,不知怎么被新韩王看中——"
"新韩王?"阿漓插话,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"韩王更替了?"
"对,老韩王安厘王前年就薨了,现在是新韩王安。"邓起解释道。
李明衍与阿漓对视一眼,都点了点头。老韩王的去世,意味着韩国政局已然发生变化。
"继续说。"李明衍示意邓起往下讲。
"这个庄上官,原本只负责内宫侍奉,现在却成了韩王的耳目,监察百官,还推行什么变法。"邓起摇头叹息,"城中对他的评价出奇地一致,都说他是条虺蛇,吐毒于朝堂,噬心于国本。"
"这么说,他在韩国很有势力?"李明衍问道。
"不仅有势力,简直是胡作非为!"邓起越说越气愤,"他最大的本领,就是让所有事情都做不成。凡事如果不是他想做的,一定给搅和黄了;但他想做的事情,往往又都是混乱无用之事。我看这回事情到了中庶子手里,怕是难有好结果。"
李明衍听完,眉头紧锁。他平生最厌恶的就是这种胡搅蛮缠之辈,尤其是那些挟权力以行私的小人。在咸阳时,他曾见识过嫪毐和吕不韦的争斗,那好歹还是两个有才干的人。如今这位中庶子,听起来却是个纯粹的搅局者。
片刻后,阿漓轻声建议:"要不然,我们自己私下行动就好了,绕开这个中庶子。"
邓起附和道:"对!我看咱们明日就动身,悄悄去荥阳探查。凭相国文书,至少出城不会有问题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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